“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何辞盈站在河边,看着水里扑腾的女人,有些无语,她举起手又放下,最后只能捋了一下头发。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赏花宴当天,何辞盈拒绝了周府其他人陪她的建议,独自坐马车去驿站送信,这是她还没来京城时与翠竹定下的汇合点。
见面很顺利,翠竹汇报说她们已经在京城安顿下来,开了一家店名叫珍品坊,之后就可以在珍品坊联络了。甚至如果珍品坊的生意够好,她们能以提供贵宾服务的名义直接进入侯府。
何辞盈记下了店面的大致位置,就让她们抓紧时间去查邓、熊两家人。
短暂的会面结束,何辞盈就直奔淮安郡主府而来。
扶着碧水的手下了马车,何辞盈一抬眼就被眼前的府邸吸引了视线,高耸的门楼,朱红的墙,与周遭灰白色的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宏大。大门前两座石狮子姿态威严雄壮,神态活灵活现。
门房机灵的迎上来给她们引路,才进大门,就有侍女代替他继续。
向西转弯走进花园,沿路是各式各样的景观,亭台楼阁间生长着颜色各异的奇花异果,伴着堆叠的嶙峋怪石,别有一番美丽。
碧水看着满眼惊叹,她随小姐从渔阳来到京城,至今只在忠顺侯府待着。这一出门,就看到这么美的宅院,眼睛都看不过来了。但是她知道,在外面她的一举一动都事关小姐的脸面,所以她好歹得端住,不给小姐丢人。
何辞盈看着碧水干脆低头不看,倒是有些感动,自己还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小姑娘呢,都要维护她。
正想着,前面带路的侍女停下脚步,退到一旁,指着前方的路回道:“周小姐,顺着前面那条石子路走过月洞门便到宴会地点了。”
周小姐,何辞盈听着恍惚了一瞬,来到京城的这些日子,侯府的人怕自己不适应便没有改口,又不好叫何小姐,只囫囵叫着一声大小姐罢了,今日这丫鬟倒是拔了头筹。
脑中思绪万分,现实倒是才一瞬。何辞盈垂下眼轻声道了一声多谢。那丫鬟屈膝回了一礼返身原路走了。
何辞盈顺着侍女指的路前行,才走了几步,景色又与先前迥然不同了。
此处最吸人眼球的就是湖中心的八角亭,亭子上纱幔低垂。连接亭台和湖岸的回廊上,不知种的是什么,爬着些许绿藤,开着细碎的粉色小花,独树一帜,入眼让人心旷神怡,一看便知居于此处的人受家人疼宠。
美丽的景色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何辞盈站在原地闻着浅谈的花香,闭眼听风声拂过时亭子上惊鸟铃的脆响。
她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袖口与裙摆上用同色系的线绣了些兰花,裙摆在微风中舞动中,兰花若隐若现。
“敢问,”
何辞盈被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惊,睁开眼,就见五尺开外站着一位少年郎。
“惊扰姑娘是在下失礼了。”那少年穿着一身浅蓝的衣衫,寻常人着浅蓝面色都被衬的暗沉三分,他倒是仍显得白皙。
他礼仪极好,弯腰起身时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笑意,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但一双眸子低垂着不敢看她,两颊上的一抹红意又平添了几分少年气。
何辞盈屈膝回礼道:“是我失礼在先,竟是看这美景呆了,想必是挡了公子的路。”
那少年匆忙回道:“并非如此,只是,只是,在下此前从未来过郡主府,找不到路,见姑娘在此,所以唐突发问了。”他说着,脸越发红了。
何辞盈没有说话,碧水上前一步说:“给公子请安,我家小姐也是第一次来此,公子不妨再找人问问。”
“啊,姑娘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好巧。”意识到自己好像答非所问,他又礼一回,“那我待会再找人问问,不知姑娘是。”
讲了几句话,这声音越听越耳熟,何辞盈没让碧水再替她说话,“我来自忠顺侯府。”
“周大小姐安好,这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这么一说他就知道了,京城的公子小姐们在宴会上或多或少都是见过的,忠顺侯府这个年岁还未显于人前的小姐只有那位了,“在下姓韩,单名一个英字。”
原来是韩国公家的三公子。
在侯府的这些天,她的课业可不是只有写大字这一样,侯夫人特意派人每日为她介绍京城的权贵人家,还有侯府的姻亲,确保她在出席像今天这样的场面时不会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