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本人也想不通,她怎么也想不到俞氏就这么木,不想让她掺手也不找大嫂帮忙。抓周宴这事,她是骑虎难下了,最迟明日,她一定会被老夫人责罚。
“这事儿怎么就成这样了。”
江氏在房里走来走去,她本来想的好好的,她以将来二房三房都会被分出去为说头,让俞氏找机会接下抓周这事来学学管家。
俞氏嫁进来的晚,从未接触过这些,而她不同,她是和大嫂同年进门的,早几年,大嫂陪忠顺侯外放时,就是她帮着老夫人管事。那时她就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俞氏头一回办,肯定不凑手。
不出她的预料,俞氏果然搞不定。事儿是从大嫂手里要来的,那俞氏能求助的就只有她了,到时,既能让三房欠她一个人情,又能捞些好处,多完美。
可谁知,何辞盈入府那天发生的事太让人心烦了,俞氏找上门求助时就让她发现了纰漏。
俞氏走时还说了一句“我就算把小六的抓周办砸了,也绝不会让你占一分便宜。”
现在果然砸了。
屋里越发急促的脚步声停下了,江氏坐到梳妆台前冷冷的说:“来人,给我把妙姨娘喊来,让她给我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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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来这边。”
才一到地方,何辞盈就听见周怀容招呼自己的声音,她也从善如流的过去了。
周怀容是二房的庶女,今年才十三,她们是何辞盈回府的第二天认识的。
这个小姑娘很活泼,头天见面就抓着何辞盈问渔阳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她在何家过的怎么样。
虽然都提到了何家,可她跟她大哥的目的截然不同,何辞盈也就自自然然的告诉她了。
今天周怀容也一样活泼,何辞盈才在她身边坐下,她就说:“大姐姐,小六的抓周只有我们一家人,好冷清啊。”
来之前也有人告诉何辞盈,今天的抓周没请外客,只有忠顺侯府的人。想起碧水形容的乱像,这也确实没法儿请客。
何辞盈不好跟她说其他人的闲话,就回道:“这抓周,客人的祝福多是随口说的,没有也无妨,咱们真心就行。”
“也对诶。”小姑娘挺好打发。
人陆续到齐了,不管心里在想什么,脸上都挂着笑,嘴里也不断说着吉祥话。连全府皆知吵了架的江氏和俞氏,也碰了一小杯。
“来来来,叫咱们小六见见哥哥姐姐们。”
哥哥们只是看了看他,但到了何辞盈这儿,她看着软乎乎的小孩,有些眼馋,便从乳母手里接过孩子抱了一会。
她左手掂了一下怀里的孩子,右手扶着他的腰。小孩乖乖的,也不认人,被掂了一下就把小脑袋往她脖窝里一扎,嘴里叽里咕噜讲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
何辞盈心窝都被这孩子趴软了,这么乖的小孩可不多见。
比如她弟弟何岁安,他小时候可没这么好打发,搂着他的时候那身子左转右转,脑袋伸着到处看,体力弱些的都抱不住。
三夫人瞧着这场景,也欢喜,开口道:“瞧咱们大小姐,抱孩子有模有样的,小六多喜欢她。”
然后众人又转为夸奖何辞盈。
孩子在哥哥姐姐们手里过了一轮就被他的姨娘抱回去了。
不用待人接客,迎来送往,这抓周很快就结束了。
三房这边,俞氏把今晚各房送的礼物都给了小六的姨娘。瞧着面前感激涕零的女人,她扯了扯嘴角,“今儿小六的抓周是有些不像样,可你要知道,哪怕好好儿的办,这宴会也不会有多大的场面,毕竟小六的身份你也知道。”
女人咚一声跪下了,“奴婢明白。”
“你明不明白我不管,但话我要给你说清,这事儿我记下了,不只是我,还有老爷,甚至老夫人,我们都记得,亏他这一次,将来不会亏。”
俞氏说完就走了,女人对着她的背影磕了个头。
忠顺侯府三房六少爷抓周办砸这事,最终以二房夫人江氏带着庶长子周明安的生母妙姨娘请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