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我来看,若有人问起,咱们可以对外公布真相,再挑个好日子,让盈儿上族谱,只是上族谱时,把她写在怀瑾下面吧,毕竟怀瑾身上还有与三皇子的婚约呢,”老夫人说着软和话,“再说,我也老了,有些想感情用事了,毕竟怀瑾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
忠顺侯很为难,他娘一直是个理智的老太太,可怎么这时候在孩子的身上糊涂,本来就亏待了何辞盈,现在还连嫡长女的名分都不给她,实在不好。
“母亲,倘若咱们因为婚约一事就让怀瑾为长,恐有媚上之嫌啊。”
老夫人冷哼一声,留下一句,“罢了,你是一家之主,你想如何便如何。”就出去看孩子了。
忠顺侯眼看着母亲走到两个孩子身旁,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人一起走了。
周明远也发现了祖母和两个妹妹的动静,踌躇了一下,对着忠顺侯行了一礼,就追上去了,留忠顺侯在原处,看着她们离开。
周明远这才刚追上,他就发现,这一小会功夫,老夫人已经跟何辞盈说的差不多了。
老夫人让人带着何辞盈去为她准备的院子,再把周明远和周怀瑾带回她的地盘。
周明远很郁闷,好像没人发现他和何辞盈还没说上话,每次要说话就会被打断,他只好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
看到给她领路的人是身后跟着碧水的王妈妈,何辞盈就觉得老夫人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
照常理说,主子第一次见下人,只要手头上没那么拮据的,都会给点打赏。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很有些年资的老嬷嬷,更是会得到丰厚的赏钱。
冯婆子就是这样想的,左右人刚回来,不一定知道侯府的下人安排,况且这位小姐刚被接来,还没摸清情况,恐怕不敢得罪府里的老人。
于是在何辞盈一行见院子里新分配的下人时,她就跟着一起凑上去,想白得一份赏钱。
她的想头打眼就叫人看出来了。一众穿青色系衣服的下人里,独她一人穿褐色,简直鹤立鸡群。
回来的马车上,王妈妈不只给她科普了侯府人口组成,也把侯府大面上的规矩都讲了,其中就包括下人的穿着。
在院里伺候的下人穿青色衣裳,院外的穿褐,负责采买,厨房等的穿灰蓝。
碧水很生气,这人是打量着她们刚来,不敢得罪人吗?想到这,碧水又有点泄气,初来乍到,还真的有点忌惮。此时她还不知道她的小姐已经得罪了大少爷周明安。
这样的大户人家,家里的下人多是沾亲带故的,得罪一个拎不清的婆子倒无所谓,如果婆子身后有人,就很麻烦。
何辞盈知道碧水心里在想什么,但她的想法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准备纵容这些人,左右这里不是她的家,她也没打算在这儿长留,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况且,有些时候,得罪人,也是个机会。
于是她扬声说:“碧水,好好给我们院里的人发赏,大家都沾沾喜气。”
碧水懂了,把这人直接无视就得了。于是她捧着发赏钱的托盘到冯婆子那儿时直接越过了她。
冯婆子气的手都在抖,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却闭上了嘴,转身走了。
其他的丫鬟婆子也只是看着,没人不长眼出来说些什么。
领完赏,下人们就四散开来,开始做各自的工。
碧水陪着何辞盈进了屋,也没问何辞盈为什么这么做,反正她听小姐的就行了。
这事到晚膳时就在侯府传遍了。
二房的夫人江氏听人说的时候,还很惊讶,“这丫头真就这么直啊,今儿白天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故意拿周明安立威呢。你说她会不会是装的啊?”
二老爷烦透了江氏的动作,“你一个隔房的婶娘,管那么多干嘛?你有这功夫,不如好好讨母亲的欢心,给咱们这房要点好处,一天天就关心这有的没的。”
“还有,你看看你当的好主母,今儿老大在那么多人面前犯浑,可见是你没管好。”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江氏又想起先前的火气,“你还骂我,你那好儿子开口的时候你不也没阻止吗,自个动了歪心思想瞧瞧刚回来的侄女是个什么性子,发现惹了大哥,你又怪别人。”
二房的夫妻又开始吵架,府里的人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