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后数日。
由于和崩玉融合的蓝染惣右介已是不死之身,新任中央四十六室只得将其判刑两万年,关进了监狱最下层的‘无间’。
其同伙东仙要、市丸银死亡,狛枝凪斗也被逮捕归案,关押在一番队地下的重刑犯区,看守非常严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四十六室的贤者们决定尽快将狛枝处死。
“你的处刑日在三天之后,有什么遗言吗?”
狛枝手脚都被栓在椅子上,脖子也套着枷锁,闻言有些吃力地抬起头看向访客,面露笑容:“原来是日番谷队长,真是不好意思,劳烦您特意到这种寒酸的地方通知我这个消息。这样啊,三天后...看来我这种家伙也到此为止了呢。”
“一直以来感谢您的关照了,请代我向雏森桑问好。”他的神色非常平静,仿佛早已知晓自己的下场。
日番谷冬狮郎不禁皱眉,“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追随蓝染?那个男人真的值得你背叛尸魂界,抛下家人和朋友,甚至愿意这么被他连累死去吗?”
狛枝却笑着反驳道:“您误会了,日番谷队长。我不是为了他才这么做,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追求更优秀的希望才选择脱离尸魂界。虽然蓝染确实令人失望,但我并不觉得后悔,这样巨大的绝望反而衬托出了黑崎一护的希望之闪耀。”
“不过,是否应该将这种行径称之为‘背叛’呢...毕竟,我从未忠诚于任何人哦,无论是瀞灵廷,还是蓝染。”
信徒的脸上浮现出近乎恐怖的狂热,那是冬狮郎未曾见过、被深藏起来的一面,这让他忍不住后退了半步:“我早已将忠诚献给了希望——压倒性强大的、绝对且不可动摇的、无与伦比的真正的希望!”
“只要是为了希望,无论什么我都会做,一想到我能够为此而死,便是我最大的幸福。啊...即使是我这样最卑劣最肮脏最无能最差劲的人渣,也能够变成希望的垫脚石...”
滔滔不绝述说着希望言论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狛枝没有注意到,一名红色短发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牢前。
“原来如此,虽然不是很懂,但你是凭本心这样做的话,那我也不好说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狛枝一惊,立即闭上了嘴巴。半晌,才讷讷地叫道:“...作之助桑。”
织田作之助淡淡一点头,“看起来还挺精神的啊,凪斗。”
这是一句平平无奇的问候,但敏锐的狛枝察觉到了对方的黑气压,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冬狮郎适时咳嗽了两下,自觉退场:“你们只有十分钟。”
织田作之助是主动请求跟着日番谷冬狮郎来的,毕竟是自己的三席,念及织田与狛枝的关系,心软的小队长到底还是答应了。
织田说:“如果你是被要挟的,或许还有周转余地,可既然承认了事实,也就证据确凿了。”
少年仿佛从吱吱喳喳的小鸟突然变成了鹌鹑,不敢吐一个字。
“不过那些都先放在一边...首先,关于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跑去虚圈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那是...”狛枝盯着自己的脚尖,努力保持镇定,“我也是突然才知道的,惣右介没提前告诉我,所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
“嗯,也就是说此前的确知道某些事情,起码是相当一部分秘密,能被认为是同伙。”对自家孩子有足够了解的织田不禁摸着下巴胡茬陷入思索,“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啊...”
而且...‘惣右介’?
“你和蓝染队长、唔,你和蓝染是什么关系?”
“只是普通上下级。”虽然好像有些不太普通的地方,但毫无疑问还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起码狛枝是这么认为的。
“哦,那你们做了吗?”织田猝不及防提问。
“嘎?!”狛枝吓了一跳,差点带翻椅子。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织田逐字逐词、咬字特别清晰地重复道:“我是在问你们有没有上/床。”
狛枝被深深震撼了。
“这、这种事...为什么突然?”少年唰地羞红了脸,眼神却充满绝望,“哈哈,真受不了!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问题...你其实不是作之助桑吧?还是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夺舍了?”
织田不依不饶:“那亲吻、拥抱之类的呢?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都互相称呼名字了,总不会这些事情也没做过吧?”
狛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露馅了,为避免暴露更多,干脆闭上眼睛,打定主意不论对方接下来说什么都假装听不到。
但织田已经得到了答案,“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照顾好自己,凪斗。”
说罢,便转身离开。
“织田,怎么了?”冬狮郎觉得奇怪。
“不,没什么。”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只是刚刚决定要去杀了蓝染。”
冬狮郎:Σ( O △ O|||)匕
等等,冷静啊,织田!你进不去无间的!
好在织田也只是开个玩笑,可惜习惯性没有多少表情的面部导致他每次开玩笑都没什么人信。回到队舍时,冬狮郎仍不太放心地又一次叮嘱他别不自量力擅闯无间。
织田回到自己房间,从刀架上取下斩魄刀,拔刀出鞘,抚摸着雪亮的刀身陷入沉思。
原以为凪斗对五番队队长的高度热情是正常现象,毕竟之前也不是没吹捧过其他番队的队长,而蓝染的伪装又确实无可挑剔、是个非常优秀的楷模。可如今看来,他确实忽略了很多东西。
织田不禁有些惆怅:儿大不中留啊...
[怎么了,作之助?一副寂寞的感情...]
身侧挽着发髻的温婉女子不由得低声询问。
“天衣,”织田正襟危坐,而后向她深鞠了一躬,“抱歉。”
女子轻笑,将他扶起身来:[为何要道歉?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无论你将要前往何处,我都会跟随你的。]
“...谢谢。”
====================
行刑前夕。
狛枝突然惊醒,如同被抛弃在陆地上缺氧的鱼那般大口大口喘着气,冷汗从额角滑落。
他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织田作之助被烈火包围,在面前化为了一具焦炭。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狛枝如此安慰自己。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胸口曾被刺穿的位置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像是要活生生将他撕裂。
头也好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大脑中搅动,几乎要炸裂开来。
但是也只能咬紧牙关,等待天亮。
...再忍耐片刻吧,熬到明天就可以结束了。
无论是这苦痛,还是恐惧,亦或者那份折磨着他的虚幻爱意。
一切都将如泡沫般消逝。
......
限制灵压的装置被取下了,只有背在身后的双手还束缚着。
被推着往行刑台走的过程中,狛枝听见涅茧利抑制不住地发出邪笑:“狛枝凪斗,虽然没能得到活着的样本,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利用你的尸体的!”
狛枝依然挂着微笑:“如果涅队长觉得我这种垃圾废物也可以派上用场的话,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之前遭到破坏的双极自然是不能使用了,空地上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座看上去颇为老旧的断头台,高悬的铡刀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幽冷寒光。
除去负责巡逻戒备的十番队,以及日常迷路且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的十一番队,其他番队都参与了此次行刑,就连队长空缺的三五九番队也被要求副队长出席。
“就像是露琪亚酱那时呢~”京乐春水边这么感慨着,边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年轻人们,压了压斗笠:“呀嘞呀嘞,特意让关系要好的朋友来见证这一幕...也太残忍了。”
杀鸡儆猴么,真是清晰易懂的想法。
何况,这次可没有某个傻小子来救人了啊。
浮竹十四郎于心不忍地别开视线。他曾向四十六室进言想要替狛枝争取缓刑或减刑,毕竟看对方表现似乎与蓝染不和,还屡屡帮助了他们,但被无情驳回了,还遭到试图包庇罪犯的质疑。
狛枝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么利的刀刃,大概不会痛多久吧,也算幸运了。
一个刑军突然出现在碎蜂身旁,单膝跪地也不知汇报了什么,这位身材娇小的隐秘机动总司令脸色大变。
“我们走,大前田!”
大个子的副官困惑:“发生什么事了,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