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愚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玄藏刀笑了起来。
“不必明白。”他道,“天道自古常如是,何必忧思疑人心?”
那是师父一心向善,所以觉得天下人都一心向善。师父向来善良仁厚,连他这种罪孽深重之人都能收作徒弟,不计前尘,那么,还有什么是师父无法原谅的?玄理从猫头鹰那里拿到了一捆冰蚕丝,回到寝室里,慢慢修复着他的琴弦。
冰蚕丝的质量很好,不枉他花了大价钱。他调着音,拨着琴弦。这把琵琶是他的法器,是他筑基时师父送他的礼物,他很珍惜。
“你又在屋子里玩你那把畸形吉他?”
风带来了不善的气息,玄理没有回头。他的室友们站在他身后,领头的那个气势汹汹。
“萨奇特里斯。”另一个褐色头发的男孩抢在其他人之前出声,“那个,卢德之前看到你半夜在外面弹琴,第二天约克就开始流鼻血了。如果可以,还请你对这件事作出解释。”
玄理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他低声念了句什么,宽大的校服袖口就飘出了许多黄符,排着队贴在了他的柜子和行李箱上。
“这还用问?肯定是他对我施了什么妖术!”叫做约克的男孩愤愤地道,“现在你又把那个畸形吉他恢复了?放心吧!你恢复多少次,我们就剪多少——”
“不好意思。”玄理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礼物,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领头的高大男生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他向前了一步:“我们已经告诉过级长和教授了,如果你敢因为被揭发就恼羞成怒对我们动手,就等着被遣返回你的老家去吧!蹭着纯血姓氏的肮脏的臭虫——”
“卢德!”那个褐色头发的男孩警告地叫了一声,“你是来骂人的吗?”
“哈?维托,你不会是想给这家伙说情吧?”
“我们已经为了排除隐患把他的琴弦剪断一次了,而萨奇特里斯没有对我们进行任何报复,我觉得,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可以、也应该讲讲道理。”维托的态度也很强硬,“遇事就吵,你是格兰芬多吗?”
“我看你是疯了,维托。”卢德·沃尔顿夸张地摇了摇头,“你忘了约克那天有多狼狈吗?”
“可是……”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男孩小声道,“他也就是流了点鼻血而已……”
“流了点鼻血?帕特里克!如果这是黑魔法导致的流血,那就非常严重了!”
“少说两句吧,卢德。”维托轻轻哼了一声。他转向了玄理:“如果那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的话……擅自伤害了它是我们不对,抱歉。”
“你是真的因为他给拉文克劳加了几分就想和他套近乎了!我没猜错吧?维托!”
“没关系。”玄理的声音在沃尔顿的大吼大叫间响起。维托有点嫌弃地拍开了沃尔顿妄图抓自己领子的手:“那么,我还是想问刚才那个问题。萨奇特里斯,约克会受伤,和你还有这把琴有关系吗?”
“他怎么可能承认他自己的龌龊勾当啊维托——”
“你们话太多了。”玄理道。他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哪怕一次——
“我的琵琶的确有攻击的作用,但它上次真正奏响是在两年前,在我面对桃花源的白子敬的时候。”他将琵琶放回了盒子里,拂了下袖口,似乎是觉得过于好笑地摇了摇头。
“让我用它来对付你?未免有点过于……自视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