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韵明明什么狠话都没说,可偏偏这么小的事却被她拧过去了,黄香灵只觉得不知为何,胸口闷得慌。
周雅韵却觉得浑身舒畅,周正基以为黄香灵真贤惠,是以被她用这个不差钱的理由,黄香灵是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给梁楚妹安排完新人,周雅韵见霞姐不用一个上午就上手,照料得有条有理,一颗心暂且也放下,专心上楼去准备自己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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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起来,用过早餐,化了个淡妆,便架着那辆火红的平治小汽车,往学校奔驰而去。
这一趟路程由南到北,不算近,但也不远,香江不大,从港岛南端开车到新界边境,不堵车也就五六十分钟。
在香江,买车不贵,但养车费钱、泊车难,巴士、地铁、轮船等代步之物选择多,是以,会开车的人不多。
周雅韵的学校不在港九繁华区,而在山坳里,往香江大学去,得过海,经过海底隧道,不仅要计行车距离收费,还得加收车辆通过税。
前几年课程多,周雅韵便住校舍,来往乘电气火车,再坐免费巴士上山到学校,周末假日才回石家,现在因着无课,回来办事都是当日往返。
眼下香江除了迁册移民潮,不少富人家庭,都会将千金少爷送去留学。
四年前周雅韵到香江来时,三妹周雅舒正准备去英国留学,修的是橱窗设计专业。
说起来,她们姐妹俩的专业,都是黄香灵给安排的,她修的是工商管理。
两人的专业,听着是为家里的产业准备,但谁不知百货公司和纺织厂,都在二房手里。
大房那几间铺面,这两个专业毫无用武之地,便是去了百货公司和纺织厂,也只能在二房手下打工。
人人都夸黄香灵会给两位大房千金打算,但有没有心意让她们接手管事,单看她的实际行动便知晓。
二房儿子周远洋,不到二十的年纪,黄香灵便已经让他参与管理。
说是如今香江多少豪杰,谁不是十几岁便从学徒工做起,渐而才有了今日,周正基大房二房合起来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同意。
学与做,说与做,还得看实践,看她把手里的权给了谁。
周雅韵打着方向盘,稳稳将车停好,总有一日,属于大房的,她要她们吐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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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场合正式,周雅韵穿得端庄,一套淡紫色的素色西装套裙,胸前别一枚水钻胸针做点缀,头发扎成马尾,背着个白色三道杠的运动书包,学生气十足。
走进课室里,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一叠纸低头便开始温习。
课室另一边,聚集了四五个人,都是周雅韵的同学。
其中一个红衣女子朝她看去,又收回目光,“今天雅韵怎么不来找你?没脸是吧。”
郑洁冰边说着,还边捂着嘴笑。
她话里提到的人叫胡家贤,是这几人簇拥的大小姐,闻言,几人都朝周雅韵看去。
中间另一个叫余佩珊的女子,语带轻蔑,“谁不知道她前天在晚宴上掉了水,真是笑掉大牙,估计也知道没脸,怕碰到你,你回头跟你哥说了,可怎么有脸?”
胡家贤点点头,看着周雅韵撇撇嘴,虽说大家都是富贵圈子的,但和她混在一起,就觉得掉价。
以前周雅韵爱主动与她们说话,她们都不爱搭理她,一个村姑,比她们都大上两三岁,谁知她还老贴上来。
后来胡家贤知道周雅韵喜欢自己表哥,就更加看她不顺眼了。
她表哥那样一个金融世家才子,家世又好,多少人喜欢,怎么可能喜欢她啊。
“话都说不流利,英文说得磕磕巴巴,你们就等着吧,待会一定很好笑。”
“一个北姑,能说句英文不错了,你们别对她要求太高。”胡家贤故意显得自己在为周雅韵说话。
“没点自知之明,这时候了,还来这儿看论文,一看就知道没准备好,乡下人那股味儿,可不是学我们就能洗掉的。”
“等会你们就瞧着,一定又要闹笑话!一想到她说英文,我就想笑!”
余佩珊推了推胡家贤,“家贤,你不是带了录像机,等会儿记得录下来,以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胡家贤带着录像机是想给自己录,好选送优秀毕业生,登校报,在圈子里长长脸的。
但眼下有周雅韵的笑话,哪里有放过的道理,赶紧点点头,一脸愚弄人的得意,“好!到时让大家都看看。”
还没开始,但一群人想象到周雅韵磕磕巴巴丢尽脸面的画面,已经捂嘴笑得肚子疼。
周雅韵偏头看去,也不知道她们叽叽喳喳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