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惊讶着,打门外急慌慌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拉着闻人月就往外跑。
“小月子,找你一圈了,不帮忙端东西怎么跑这来了?!”
拉着闻人月的小太监语气焦灼,“就差你了,万一出了差错一会咱们都得掉脑袋!!”
拉着闻人月跑到一个队伍后面,然后塞给闻人月一个装着水果的盘子。
“东西都端好了,一会进去别东张西望的,更不许直视王上,把那不值钱的脑袋都给我低好了,弄不好这可不光是自己掉脑袋的事!”队伍最前面是一个年纪大些的老太监,手臂上搭着个拂尘,另一只手比着个兰花指,尖细的声音像掐着嗓子说出来一样,怎么听都让人难受的紧。
“好了,一个一个排好了走!”
端着水果,闻人月听话地老实低着头跟着队伍往大殿里走,眼睛不是盯着盘子里的水果就是盯着前面人的脚后跟。
里面歌舞升辉,两边还坐着不少文官大臣,头一回见这种场面的闻人月忍不住侧眼偷看。
“哈哈哈哈!”
上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闻人月微微在后面探头,目光追寻着声音落到大殿正中间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刀刻般的脸颊显得男人十分刚毅。嘴角一边勾起,配上邪魅的笑容,显得整个人放荡不羁。
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有几柳头发落入敞开的衣襟之中,顺着发丝还能隐约看见褐色的腹肌。
立起一腿盘坐鹅黄色的软塌之上,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搂着绝色美人,模样好不快活。
这便是那帝王炎舒吧!
突然男人视线一转,闻人月赶紧低下头。
但同时心里也泛着嘀咕。
都快活成这样了,还用的着牵什么姻缘?!
闻人月不觉得这位会是个缺桃花的主!
心里想着事,身体机械式本能地跟着队伍一步步往前走,一会的功夫就来到炎舒的身边。
闻人月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别看现在这位笑的开心,但周身的气场却反复强调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贸然接近恐怕死都不得好死,还得以稳妥为主,从长计议。
闻人月想着还是赶紧放好东西,回去好好了解谋划一下。
前面的人一个一个放下东西就退了下去,炎舒对于这些太监,眼皮都没抬一下。
闻人月见这流程也简单,慢慢地也没那么紧张。
闻人月是不紧张了,但无奈身后的太监是个没见过场面的新人,端着个盘子哆哆嗦嗦,脚下的步伐也没个章法,一个不留神,左脚踩上右脚,身子一歪手一伸,就给他前面的闻人月推出去了。
刚准备放下盘子安全撤退的闻人月,倏地被身后的神来之手给推个狗吃屎。
盘子跌落在地,放出了清脆的响声,然后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歌舞声乐,嘈杂人言全部戛然而止。整个大殿安静的只能听见瓜果滚落下台阶的声音。
现在,别人怎么想的闻人月不知,但他脑海里只轮番滚动一句话。
完球了!!
这么重大的场合来了这么一出,直接给他一刀也就算了,就怕给他拉下去凌迟成白切肉!!
他甚至看见台下的人纷纷投出同情的眼神,有人摇头,有人叹气,甚至还有人挡住了眼睛。
总得表现出来就是:又要见血了!
求生欲极强的闻人月抱着拼一拼单车变摩托的劲,打算绝地求生一下。
在炎舒还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一个翻身,闻人月连忙抱住炎舒的大腿哭嚎起来。
“王上,别杀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孩子,你杀我一人等于杀我全家啊!”
闻人月刚才撞到地上,此时正顶着个红红的鼻头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炎舒。
“……”
炎舒看着闻人月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本来已经冷下的嘴角又慢慢勾起来。
“嗷嗷待哺的孩子?”
闻人月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顺嘴都说了什么。
他现在身份是个太监,哪来的孩子?!
“我……我养了一条狗,叫孩子!”闻人月耸了耸鼻子,吸溜了一下鼻涕,硬着头皮瞎编。
“你叫孤别杀你……”炎舒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你得给出个理由,不然孤就应了你刚才的话……”手中的杯子扔出,落在闻人月身边,里面的酒水溅到了闻人月脸上,“杀你全家!”
炎舒眼中泛起了杀意,强烈的压迫感令闻人月的眸子颤了颤。
“王上何需与这等下贱之人费言,拖下去杀了就是……啊!”
身边美人趴在炎舒胸前,用水葱般的指尖在炎舒胸口绕圈,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炎舒抓住手腕,整个人甩了出去。
美人顺着楼梯滚下,头磕在台阶上,发出一连串咚咚声。
闻人月咽了咽口水。
“孤,允你说话了么?”
美人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在身后,瘫趴在地上不住地颤抖,却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发出声音。
“弄下去!”擦了擦刚碰过女人的手,将手帕随意扔到一边。
女人被侍卫拽了下去。
台下众人没什么太大反应,都是见怪不怪的神情。
“该你了!”
炎舒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闻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