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大妈捧脸娇羞:“哎呀~讨厌,我这大岁数,喊什么姐姐~”
见顺利勾搭上餐厅大妈,白无水直接挤开幸村精市,“可惜是最后一餐,下次就吃不到姐姐做的饭菜了呢。”
餐厅大妈感动不已,怜爱地给白无水打餐加餐。
成功骗饭的白无水刚端上午餐,便对幸村精市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脸,“谢谢款待,病友君。”
被利用还被挑衅的幸村精市:“……”
他扯唇,反手拽住她的黑色外套,一副你真不乖的无奈口吻道,“你又挑食了,医生明明叮嘱过你要多吃苦瓜。”
白无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餐厅大妈表情严肃,“你这孩子真是,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呢?”
“……不是”白无水嘴角抽搐,可她不能自拆谎言,只好顺着人设往下说,“医生没让我顿顿都吃,我晚上回家吃就行。”
食堂大妈不听解释,只让她端碗接苦瓜。
某漂亮少年笑眯眯拱火,“你不是最想吃姐姐做的饭菜吗?苦瓜不吃的话,姐姐会伤心呢~”
白无水遭不住情感绑架,“……我吃!”
她不挑食,但特别抗拒吃苦。可就算再厌恶也不能浪费,因为她身边,已经没有会帮她吃掉讨厌食物的爷爷了。
她埋头默默吞苦瓜,但涩味从嘴巴一直苦到胃里,这顿饭吃得她心情越来越糟糕。
待回收餐盘,她几乎迫不及掏出烟,想狠狠麻痹难受的味觉。
但她忘了,这里不是蛮荒废墟的边境。在有规章制度的医院,不允许随意在公开场合抽烟。
可偌大的餐厅周边,竟连一个狭窄的吸烟区都找不到。
今日天空湛蓝,阳光映照着绿树焕发生机,可四面规整白墙,却像铺天盖地的禁锢将她困在原地。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烦躁踹开挡路的碎石。
小小石头飞起一道抛物线,又咚咚咚地,停在了身着青色病服的少年脚下。
幸村精市顺着石头看向罪魁祸首:“……”
又是她。
又是他。
白无水勾起唇把烟揣进兜,朝他挑眉走过去,“身上有钱吗?”
“?!”
幸村精市脚下一僵。
……虽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医院抢劫的概率很低,但他和这位表情邪恶的伤疤少年,并没有熟到能直接开口问钱的地步。
而凭他四肢半残的虚弱状态,根本无法应对危险。嗯,尽量想办法避开冲突。
白无水就是在讹他,谁让他害她吃苦瓜。
她很狂拽地踹了一脚自动贩卖机,“不妨告诉你,我的心情对苦瓜过敏,现在需要喝点牛奶果汁救命。”
“……”
搞这么大阵仗,只是敲诈一瓶牛奶?
他摸摸兜,二话没说把唯一的硬币给她,“我只有这么多。”
这画面,像极了好学生被混混勒索,知道打不过但选择乖乖上交的忍气吞声。
可他递钱的动作未免过于顺手,难道他在学校也经常受欺负?
白无水心情顿时微妙,不由细细打量起他。
这小子情况不太妙,小脸发白,经络紊乱,四肢乏力泛青,复杂的症状连她都没能一眼看出什么病,她有心了解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在那个科室,主治医师是谁?”
触及和职业相关的内容,白无水不由自主带上了威严的压迫感。
然而这番话落在幸村精市耳中,便等同于赤果果威胁——‘什么名字,在哪个学校,哪个班的?’我明天继续堵你要钱。
幸村精市被她寸寸入骨的眼神扫得汗毛直竖,将硬币抛给她便转身,“我明天出院,这个当我请你,不用还了。”
白无水:“……”
他病成这样还敢骗她明天出院,撒谎也不打草稿!
她冷哼一声,握紧硬币跟上,“好巧,我刚好也去这栋楼。”
幸村精市:“……”
糟糕,果然被盯上了。
但硬碰硬他没有任何优势。
下一秒,纤细瘦弱的少年忽然全身颤抖,痛苦地蜷缩抱腹,断断续续恳求道:“医……医生,麻烦你帮我去找一下医生……”
这不巧了,她就是医生!
白无水立马凑过去,撸起他的衣袖,打算给他把脉,“我给……”
可她的手指还没搭上去,就被突然病好的少年一把掀开。
“?”
幸村精市扫过被她趁机‘偷摸’的手臂,脸色发黑地扯下袖子抚平鸡皮疙瘩,“请到此为止。”
白无水眨眨眼,还有点懵。
可当看清他脸上的敌意后,混乱的眼底便只余下自嘲。
他把她当什么,随意对人动手动脚的变态吗?
但这也怪不得他,她本就不是好人,看起来也跟医生半点不沾边。
“……”幸村精市莫名自责。
方才是他太冲动……那家伙,就算趁他难受掀衣袖的行为很反常,可出发点未必恶劣。
自我反思的少年正准备缓和气氛,对面的白无水却已冷笑着坐实罪名,“这才哪到哪?”
“你应该没这么早出院吧,这次我可以放你一马。”那道冷白肌肤上的疤痕随着表情逐渐狰狞,“但你下回若是落我手上,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这是威胁吗?
幸村精市对她的心软被磨得一干二净,他冷冷道:“医院不是你的地盘,还是别太嚣张为好。”
他面无表情转过身,可还没走几步,脸色霎时苍白。
那股熟悉又钻心的疼痛,正沿着神经蔓延,他听见身上所有的细胞一涌而起着,朝他嘶吼道——“快点倒下! ”
幸村精市紧咬牙关,眼底被激出绝不认命的狠劲。就算每一步疼得掠夺呼吸,他也绝不在讨厌的家伙面前像废物一样摔倒。
呵,想治他?
她以为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