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一个闪身躲到她身后,素来清冷的声音都变了调:"救、救为夫!"
薛小满抡起扫把往前一挥:"去!"
大白鹅被扫把拍了个正着,却不退反进,脖子一伸就要啄她。薛小满眼疾手快,一把掐住鹅脖子,另一只手揪住翅膀,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畜生制服了。
"就这?"她拎着直扑腾的大白鹅,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沈砚,"堂堂翰林院编修,怕一只鹅?"
沈砚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强作镇定:"此鹅...非同寻常。"
薛小满低头看看手里的大白鹅,鹅豆大的眼睛正凶巴巴地瞪着沈砚,确实透着股邪性。
"这谁家的鹅?"
"隔壁...张御史养的。"
薛小满眯起眼睛:"就是那个总参你奏折写得太晦涩的老头?"
沈砚默默点头。
薛小满顿时悟了——好你个张老头,养鹅专啄我夫君是吧?
第二天上朝,张御史老远就冲沈砚笑:"沈大人,听说昨日您与老夫的爱鹅...切磋了一番?"
几位同僚立刻竖起耳朵。
沈砚面不改色:"令鹅勇猛,下官佩服。"
"哈哈哈!"张御史捋着胡子,"那鹅可是老夫特意从雁门关带回来的战鹅后代,寻常三五个壮汉近不得身..."
话音未落,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薛小满拎着个竹篮,笑吟吟地站在那儿:"各位大人,妾身做了些点心,请夫君带去翰林院。"
众目睽睽之下,她亲手给沈砚系上一个崭新的荷包——上面赫然绣着只被掐住脖子的大白鹅,鹅眼翻白,十分传神。
张御史:"......"
沈砚轻咳一声:"内子手艺粗陋,让诸位见笑了。"
同僚们看着那栩栩如生的"鹅死图",再看看张御史铁青的脸,一个个憋笑憋得直抖。
薛小满临走时,特意冲张御史福了福身:"听说大人家鹅走失了?真巧,今早我家厨房多了锅老鹅汤..."
张御史胡子都翘起来了:"你!"
"开玩笑的。"薛小满眨眨眼,"那鹅正在护城河里游得欢呢——就是毛少了些。"
沈砚低头抿茶,肩膀可疑地抖了抖。
当夜,沈砚在书房批公文,忽听窗外"扑通"一声。
推开窗,薛小满正蹲在墙头往下扔馒头渣,那只大白鹅在底下接得欢实。月光下,她手腕上还系着根红绳——另一头赫然绑着鹅脖子!
"娘子这是...?"
薛小满回头冲他一笑:"驯鹅啊!"
她利落地翻进院子,牵着大白鹅走到沈砚面前,突然把绳子往他手里一塞:"摸摸看,不可怕的。"
沈砚僵在原地。
大白鹅歪头看他,"嘎"了一声。
"它敢啄你,我就炖了它。"薛小满恶狠狠地对鹅说,转头又柔声哄沈砚,"试试嘛~"
沈砚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鹅脑袋。
大白鹅舒服地眯起眼。
"看吧!"薛小满得意洋洋,"张老头肯定天天饿着它,我喂了三天就认主了。"
沈砚看着娘子亮晶晶的眼睛,忽然一把将她和鹅都搂进怀里。
"哎哟!你抱就抱,别把鹅挤中间啊!"……
"......"
三日后,张御史在早朝路上被自家大白鹅追了三条街。
那鹅脖子上系着个精致的小荷包,上面绣着"沈府家鹅"四个大字,追得老头官帽都跑丢了。
薛小满嗑着瓜子看热闹,转头问沈砚:"还怕吗?"
沈砚看着远处鸡飞狗跳的场景,微微一笑:"有娘子在,不怕。"
薛小满突然凑近,在他脸上"啾"地亲了一口:"奖励你的!"
沈砚耳尖瞬间红了。
大白鹅:"嘎!"
…………
薛小满发现沈砚不对劲,是从一碗粥开始的。
那日清晨,她照例睡到日上三竿,却发现向来准时的沈砚竟还躺在榻上。走近一瞧,这人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锁,连呼吸都比平日重了几分。
"沈砚?"她伸手一探他额头,顿时被烫得一缩,"这么烫!"
沈砚缓缓睁眼,声音沙哑:"无妨...只是有些头晕。"
"头晕?你这是要烧成炭了!"薛小满急得直跺脚,转头就朝外喊,"春桃!快去请大夫!"
"不必。"沈砚强撑着要起身,"今日...还有奏折要递..."
薛小满一把将他按回榻上:"递什么递!你这样子出门,怕是要直接递到阎王殿去!"
沈砚还要争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整个人都在抖。薛小满赶紧倒了杯温水,扶着他慢慢喝下。
"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批公文了?"她瞪着他,"还开着窗?"
沈砚避开她的目光:"...只是略感风寒。"
薛小满气得牙痒痒——这男人,病得快烧糊涂了还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