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垣再醒来时,阳光铺陈在房间里。玻璃罩不见了,变成了陌生的卧室。
林垣眨了眨眼,想起身喊人,却发现四肢似没有知觉,喉间更是干涸至沙哑。
“林先生,您醒了。”一个职业装打扮的女性看了他一眼,抬手按下床头的按钮。
不多时,白大褂带着几个拎着医疗箱过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白大褂问。
林垣浑身疼得厉害,特别是腺体,感觉像是有人拿刀在里面捅了一刀再转了无数圈。
“疼,想喝水。”他张着沙哑的嗓子说。
“疼是正常的,你的腺体发育不完全,初次被标记无法承受太多信息素,裂开了。”白大褂看他苍白的脸,叹了口气,心说造孽。
“哦。”林垣应了声,见没人理自己。便强撑着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几天吃得清淡一点。”白大褂随口嘱咐了句,从口袋里拿出一片药,“吃了。”
林垣喝了水感觉好了很多,应了声,伸手拿起那片药看了眼,是强效避孕药。
“我腺体发育不全,完全标记、怀孕的几率很低很低。”林垣抬头看着医生。
“是有这种可能。”医生肯定,但也没有说什么。
林垣明白他的意思,嘟囔一声,“药很苦的。”
掰开药片,混着水吃了下去。
医生看他吃下,带着一众人又走了。
林垣留在医院一周,没有任何人来过,看样子像是遗忘了他。
林垣忧心任务失败,到时候人财两失。便他开口问那位女孩,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
“等陈医生发话。”
“那沈家呢?沈锏如何了?”他追问。
女孩没有回话,只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林垣猜测沈锏没有事,不然这好吃的一日三餐大约放不到他的桌上。
沈家来接林垣,已经是九天后。
“林先生,这几日休息得好吗?我是沈家的管家,你可以叫我段伯。董事长让我来送接您回去。”助手变成了中年人,语气也变得温和。
“还可以。”林垣慢吞吞回了声,穿上他们带来的衣服问,“段伯,走之前我能和医生说声再见吗?”
段伯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说的,但明白林垣对于沈家的作用,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为难。
“请便。”
林垣从枕头下拿了偷藏的三个苹果,走到旁边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陈医生刚下手术,正坐在里面休息,看见林垣来还有些讶然。
“陈医生,谢谢这一周的照顾。”林垣把手上的苹果放在桌面,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想给医生买好点东西,但他这一周被关着,身上的钱也花不出去。
陈医生看见被保管得当的水果,愣了瞬,“不客气。”
林垣抿嘴笑了下,和陈医生说了再见。
陈医生看着林垣温和的面容,想开口说什么但也闭上了嘴。
林垣在这待了九天,沈家却没人来问,聪明点的也明白自己快要成为弃子。但他似乎并不担心,每天吃好喝好,也不吵不闹,乖觉得不像话。
如今沈家闹得天翻地覆,沈锏决议要让林垣回下层区。一个劣等omega,又被标记,连beta都不如。
可想而知,沈锏有多厌恶此人。
陈医生也只是例行问候,算不得关照。
没想到林垣竟还想着自己,陈医生有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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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锏住的地方是一个大平层,视野极为开阔。林垣被段伯送到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空中阳台。
段伯在门口嘱咐了几声不要乱跑,在这等沈锏回来,便急急走了,像是有人在后面捻他。
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林垣脱下鞋走了进去,试探地走到了阳台。
在他小时候,下层区还没有污染那么严重,天空仍然是清澈的瓦蓝色。他家也有个阳台,不过阳台上是他妈妈种的各类植物,每到不同季节,都是不一样的风光。
林垣有些想念在疗养院的妈妈,却也知道沈家人暂时不会让他见。
饿了。
他摸了摸肚子,起身下楼想找找吃的。
段伯只让他待在这等沈锏,却也没说他不能很快下去再上来。
高档小区的超市很贵,林垣看了两眼价格感觉自己数学似乎不好,最后在角落买了两包打折的东西回去。
沈锏公司最近准备上市,忙得昏天黑地,等走进家门,发现家里竟然亮着盏灯。
他纳闷地走了两步,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男人坐在他家的餐桌上,吃着什么。
男人似有察觉,抬起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在暖灯下眨了眨,显得可怜巴巴。
刹那间,沈锏便知道这就是林垣——
一个从下层区来的,与他信息素高度匹配,妄图扒上他家的劣等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