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审视的眼神令梁贵妃一僵,她强颜欢笑道:“姐姐她尽心服侍国师,为陛下分忧,许是忘记了?”
声音逐渐变小,显得没底气。
梁贵妃进宫七年,盛宠不衰,性格嚣张跋扈,会看脸色,经常把皇帝哄得服服帖帖。
她悄悄打量皇上的脸色,瞧他严肃几分,手指忙揪上明黄色衣摆,嗔怪道:“皇上,您吓到臣妾啦。姐姐同国师结婚多年,把国师府处理的井井有条,我相信姐姐会将殊岁视如己出,殊岁是不是误会了?”
皇帝盯了几秒,执政多年,他岂会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于是,严肃道:“提醒你姐姐做好分内之事,替朕分忧,嘴上说说容易,让她做给朕看!”
按常理,身为一国之君,他不应该插手臣子家事,但国师关乎国家命运,琐事缠身,怎么为朝廷尽心尽力?
梁贵妃边着急认错边瞪温祈礼一眼:“多谢皇上教诲。”
温祈礼视若罔闻,自顾自品尝上好的龙井茶。
茶杯见底,他抬手,阻止太监续满,率先站了起来,扯了个谎:“大伯父,父王请了野医给世子诊病,让我们午时前回府。”
一听有正当理由,皇帝甩了甩手,让太监送他们出宫。
周殊岁拖着病残的身体一刻没歇息,行动缓慢,太监只能放缓速度,慢慢行走。
只需一炷香走完的宫道,他们花了半个时辰。
亲眼见两人上马车,太监才歇口气,匆匆回头向皇帝复命。
“我觉得你就应该让下人随身抬座轿子,随时候着。”周殊岁有气无力的吐槽。
昨夜小顺子端了一碗黑的发臭的药给她喝,味道苦的反酸水。
她不敢想温祈礼每天喝一碗,胃里是不是没水了。
简直是酷刑!
温祈礼动作优雅地捏着茶杯,抿了一口,道:“想过。”
“重新搬出来?”
“不行。”
拒绝的干脆。
周殊岁睨了他一眼,凉凉地说了一句,“你有说话的资格吗?”
温祈礼笑她不自量力,“那搬搬看?”
……
琴瑟院,王妃伏在贵妃椅上假寐,丫鬟在身侧捏肩捶腿。
嬷嬷:“王妃,世子回来了。”
王妃惬意的“嗯”了一声,随意问:“殊岁一道来了吧?”
“是的,奴婢瞧见世子累了想让世子妃搀扶,却被世子妃推开,摔倒了。”
王妃“腾”一下,坐起身,急问:“可受伤?”
语罢,便要起身去查看,嬷嬷出言阻止,“王妃莫急,世子没伤着。只是……”
王妃看出她的意思,重新躺下,“你但说无妨。”
嬷嬷闻言,不再顾忌:“世子妃身为妻子,怎么能推丈夫呢?世子那么娇弱,伤到了她不心疼,疼的可是王妃您的心。下人说,昨晚婚房乱七八糟,茶具、家具尽数破损,甚至连围帐都烧黑了。女子以夫尊,守夫道,她这般是不是太不识规矩了?”
王妃呵斥:“再怎么样,她也是国师嫡女,背景样貌样样不差,不可逾越!”
嬷嬷布满皱纹的脸白了几分,双膝下跪,“王妃恕罪,奴婢知错!”
王妃瞥了她一眼,嬷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也没计较,只吩咐下去,派授礼嬷嬷挑个时间去重新教导周殊岁。
她深知不能护儿子一辈子,只求对周殊岁好一点,让她宽慰她的心意,从而善待儿子。
这边气氛严肃,另一边则惊讶中带点好笑。
从皇宫出来,温祈礼直奔书房,周殊岁则回客房睡了一会。
用过午膳后,悠闲地逗着池子的小雨。
不得不说,肃王府出手阔绰。风景优美,连鱼看着都比国师府新鲜不少。
哪像国师府,梁沁阳为缩减开支,苛责下人,除了国师和她们母女的用度,其他都按说得过去的标准来。
当时周殊岁懒得计较,回神过后,天空中划过一阵刺耳的乌鸦叫,细听节奏有序,跌宕起伏。
周殊岁打了个响指,下一秒,眼前闪现一群黑衣人,包的严实,只露出一双鹰般的眼睛。
“参见主人!阁主吩咐属下监视陈雄,发现……发现他好男风,青天白日在房里,同彪壮大汉行苟且之事!”
话的内容太炸裂,周殊岁瞪圆双眼,不可置信道:“当真!”
堂堂军队副统领,能抗能打。女儿都可以嫁人了,还有龙阳癖好。
回想那张道貌岸然,正气逼人的脸,她神色崩裂,“可有证据?”
黑衣人领头:“额……他们做那事的时候,属下放了迷药,把他的姘头绑了过来。”
官员的爱好他们不敢苟同,只能感受到,姘头重似一头猪,看着结实,重量也不客气。扛了一路,肩膀还隐隐酸疼。
周殊岁迅速扫视一圈,四下无人,保险起见她让剩下的暗卫去角落里待命,有情况随时汇报。
顷刻间,暗卫扛着“大物”飞梭在空中,落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