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自己动手?”林冕从盛溪屿头顶扫到脚底。
分明是与平时无异的平静眼神,盛溪屿却感受到一丝不可抑制的侵略性。
手是酸软的,在林冕的注视下,盛溪屿从水里捞起那颗小石头。
“然后呢?”盛溪屿倏地感觉好羞耻。
林冕将沐浴露递过去。
盛溪屿脑子嗡的一下:“啊?”
以前没往别的方面想,现在就算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不是?这跟脱光了站在林冕面前有什么区别?
“要不你……避一下嫌?”盛溪屿耳根爆红,“当然我不是害羞的意思啊,我俩都是男的,这没什么,我也不是很矫情的人,我吧……我就是觉得……嗯……”
盛溪屿不得不承认之前弄丢小石头的那段时间里小石头被林冕养得很好,他当然知道林冕在很用心地洗护小石头,灰扑扑的小石头能变得通透漂亮,自然是离不开林冕的大半功劳。
可今非昔比,一想到林冕做过什么,现在还要当着林冕的面再做,就……
林冕淡淡道:“都被我摸遍了。”
盛溪屿:……
大哥,能不能不要这么正经地说这么不正经的话啊!我刚刚才敞开心扉跟你坦白过啊!我也是要面子的啊!
盛溪屿缩回手,任小石头再次沉入水底。见林冕要去捞,盛溪屿眉心一跳,惊慌失措,赶紧抱住林冕的手臂。
人不可貌相,这个人心眼太坏了!!!
盛溪屿求饶:“你先出去,我一个人来,我一定把它洗得干干净净,弄得漂漂亮亮的给你。”
林冕似笑非笑:“给我?你在这个时候,竟然是在想着要为我做这种事?”
“错了错了,为我自己。”盛溪屿忙不迭点头,“我以后一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先出去吧,好不好,嗯?林冕?叫你哥还不行吗?”
林冕:……
显然是行的。
林冕终于出去了。
盛溪屿把门上锁,脸红心跳,羞耻到要爆炸。
早知道就不要坦白了,双方心知肚明不戳穿不是很好吗?
以后还怎么光明正大的叫林冕拿着这个东西?这跟直接叫林冕抱他是一个意思了。
真是以一己之力将困难级副本升级成地狱级副本……
盛溪屿戴上痛苦面具,轻轻地碎掉了。
洗手间就在大门边,门被敲响的声音很清晰很沉重,盛溪屿把小石头匆匆冲洗一遍,收进兜里。
“盛哥呢?”夏智在门外狗狗祟祟,探头探脑。
林冕睨一眼洗手间门上的倒影:“在忙。”
夏智咽口唾沫,不敢进门,“你把他哄好了吗?求你一定要帮我把他哄好,我什么都会做的。”
林冕不正面回应:“回去吧。”
“好的。”夏智颤颤巍巍地退出去,“一定要帮我把他哄好啊,一定啊!”
林冕皱眉,有些不耐烦。
“好的好的,我这就滚。”夏智一溜烟逃了。
盛溪屿推门出来,万分嫌弃,“狗夏智胆子这么小,我需要你来哄?”
“那我把他叫回来,叫他亲自哄哄你?”
“也不需要。”盛溪屿摸一摸发烫的脖颈,嘴硬道:“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醉鬼的无心之举,我会在意?”
“我看你确实很在意。”林冕一阵见血,“需要我帮你回忆?”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盛溪屿脸上刚消下去的温度又要冒上来,“我说不过你,所以你现在可以去跟夏智回复了,说哄好了。”
林冕沉默片刻,无声叹一口气。
“又叹什么气……”盛溪屿抓抓乱糟糟的头发,还是搞不明白林冕脑子里在想什么。
林冕问:“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好心的人吗?”
“不是啊。”盛溪屿下意识回答。
可脱口而出后,又觉得这话不对。
林冕好像人还是不错的?
让他肆无忌惮地贴贴,还帮奶奶看管他,还给他作业抄。
最重要的是,他以后的身体情况还得靠林冕。
为了以后的身心舒畅,盛溪屿改口,郑重:“是。”
那双眼睛里透露着的讯息是:我都回答“是”了,你以后还是得做我的药。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
换洗衣裳被随意扔在床上,林冕避开与盛溪屿对视的可能,脸色渐冷,轻微地愠怒,纠正道:“不是。”
盛溪屿:……?
喝了酒的脑子有半片是混沌的,盛溪屿实在跟不上林冕的节奏,心想怎么反而还生气了,明明是在夸他呀。
“我和夏智不熟,没那么好心。”
盛溪屿逐字逐句地消化,在与林冕四目相对时终于明白过来了。
林冕不是为了给谁交差才哄他的。
是自发、自愿、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