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翻身,继续闷在他怀里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居然还把书随身带着?”
“军营故事会。”凤展宁简洁地回了一句,胸口因为说话略有些振动。
谢玉妍瞬间清醒了,立刻翻过身按住他的手抢过了书,看到书名后顿时无语至极:“这是什么时候被编成书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来了这里没多久,为了丰富营地里的娱乐生活,每旬操练日的晚上她都会举办篝火晚会。
一开始没什么娱乐,她就讲前世看过的故事,没想到大家都很喜欢,而且居然还有追更的,于是就一直讲了下来。
那天看有人在火堆旁边边听边记,就随口问是要编故事会吗?结果居然真的编了书。
她粗粗地翻了一遍,居然记得挺齐全的,也是个人才。
凤展宁等她翻完又把书拿了回去,把她重新按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淡声道:“再睡会。”
这时候,何医工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惊叹:“呦吼,你俩都躺一起啦,啥时候请俺吃喜酒?”
谢玉妍心里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就忍不住咳得惊天动地。
何医工被凤展宁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立刻摸了摸鼻子,垮着脸委委屈屈地嘀咕道:“在俺面前装啥咧?一摸脉啥都瞒不了俺,对俺还有啥不放心的?”
室内一阵沉默,谢玉妍咳完之后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凤展宁,正好与他幽深的眼神对个正着。
她忍不住别开目光,端起药碗准备一饮而尽,下一秒却被苦得怀疑人生。
何医工急忙三申五令地强调:“趁热喝完,千万别吐啊!这药材忒难找,有钱都没处买!喝完以后一刻钟不能吃别的东西,也不能喝水,将军帮俺看好她。”
谢玉妍哪怕已经两辈子了,也没办法适应中药。
她原本想等不烫了一口闷,奈何身边有个严格遵守医嘱的,见她不喝直接亲自上手一勺子一勺子地喂。
喝完最后一口,谢玉妍报复心极强地捉住他,抬首堵住他的唇,伸进舌头特意舔了舔他的舌根,据说那里感受苦味的味蕾比较集中。
很快,她放开了他,得意洋洋地挑眉问:“怎么样?味道如何?”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个字都没说,但是眼神却隐隐带了点控诉。
谢玉妍真是爱极了他这个表情,心里也爽到了,忍不住扩大了脸上的笑容。
凤展宁翻了个身直接背对她躺下了,倒是引得她差点笑出了声。
她从背后抱住他的纤腰,把脸贴在他没有伤的地方,笑了没一会就睡意上涌,不知不觉睡着了。
药很苦很难喝却也很有效,谢玉妍当天就退了烧,后面也一天比一天好转。
就是咳嗽好的比较慢,听何医工说刚开始拖了几天,除根还要花点时间。
连凤展宁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了,她都偶尔还会咳一两声。
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有一队来自庆州杜氏的使者送上了拜帖,说是杜家家主的嫡子带着诚意想与西州共商大事。
凤展宁和阿尔普都没直接表态,倒是同意了见面会谈。
谢玉妍站在凤展宁身边全程不发一言,像是端茶倒水的童子一样不起眼,居然还被使者们打量了好几眼。
一头雾水地送走了使者之后,谢玉妍打开了舆图,用手指点了点原州,笑咪咪地说道:“看来萧家要倒霉,我怕是没办法拿下原州名震天下了。”
庆州在东北,原州在庆州和珵州之间,杜家找他们合作也不会有别的目标。
阿尔普满脸风轻云淡地说道:“只要能赢了关键胜局,那就足够了。你只管放宽心,我和将军自会计划好,你只需上场的时候好好打。”
谢玉妍其实心里完全没底,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短短两年就学会打仗了,难道他们有什么取巧的方法?
等到五月中旬,杜家这个足足有将近上百人的使团终于到了。
为首的杜家嫡子长相俊秀,风流雅致,其他几个年岁相当的杜家子弟也都气质不凡。
然而,没想到这杜家嫡子开口第一件事却扯上了凤展宁的婚事:“听说凤将军尚未婚配,也无婚约在身。我杜家有一女,才貌双全,温柔贤淑。若将军不弃,可直接定下此事,两家就此真正成为一家人。”
他这话刚一说完,谢玉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凤展宁,却看不见他面具下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