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越瑾双手支着姜移的胳肢窝,将她一把轻而易举的抱上了马,然后他再翻身而上,就这样,两人一马的朝着黑石林蹶蹄而去。
“……果真如将军所料啊。但就这样让他们走吗?”周弈山站在矿场修筑的高高城墙上,抚着胡须,回头望向身后坐在轮椅上的那人。
越承寻看着自己儿子渐渐消失的身影,眼神透着深邃,良久才开口:“......策乙会告诉他一切的。”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将军所做的一切,相信有朝一日少将军自会明白这其中的良苦用心。”周弈山宽慰道。
“走吧,该去做我们应做的事了。”
“是,将军。”
……
临近黑石林时,越瑾突然停了下来:“黑石林里禁马,我就不送你去进去了。但如果你后悔不想走了,就亲我一下,我可以把你藏起来,等到父亲接受的那日。”
“……你放心,我不会后悔。”姜移扶着马身和越瑾跳下了马,少年英姿勃发逆着光,他的背后是正下山的落日和一片无边的广漠,霞光漫天……
姜移看得一时有些怔愣。
可他,双手沾满了鲜血。
这个马背上的少年,自小便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怕是连片刻安稳的觉都不曾睡下,所以他的身姿体态显得比同龄人要高大沉稳又压抑疲惫许多。
“怎么?不想离开我身边了?”越瑾突然从马匹上弯下腰,一把钳住姜移的下颚,抬起,迫使她盯着自己:“记住,你欠我一条命,等下次见面,我要你给我一个孩子。”
听到孩子两个字,姜移想起了书里越瑾因误会女主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亲身把她弄流产之事,被迫踮起的脚尖不禁一颤,心里不禁一阵恶寒。
见她身子似乎有些发颤,他松开她,叹道:“你也别怕,我不会强迫你的,至少……不会是现在。”
“你为什么要放我走?”姜移盯着他,她竟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一丝爱悯和悲独。
这个十九岁的少年好像和书中的描述有些不一样,但这也改变不了他残忍暴戾杀人和想要强迫自己跟着他的事实。
姜移这辈子想要的,不过是自由平常。若是能得老天怜佑,她也仅奢盼:遇到一个真心相爱之人相守一生。
“因为我……”喜欢你。越瑾笑了下,终是没说出口,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是不适宜在沙场之地倾诉的。
他扬起马鞭:“这次带你出逃很轻松,轻松得令人觉得反常,我担心父亲与矿场,得赶紧回去看看了!你快去吧,我走了!”
姜移犹豫了下,还是对他说道:“……等等!你们要小心一个人,林骥!或许在近两日,夜家会派人暗袭,你务必要守在越将军身边。你信我!”
她之前只告诉了徐起茅夜家会暗袭这事,暗示军营里有内奸,并没有跟徐起茅明说这内奸便是林骥,因为她不觉得徐起茅一定会完全的信任自己。
但如今自己算是安全了,跟越瑾说这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她始终觉得,或许改变了他父亲越承寻的命运,说不定这一世越瑾和自己的命运也会相应改变。
“什么?”越瑾眸色沉了沉。
这时,身后远处自黑岚山矿场的狼烟升起。
姜移赶紧指着他身后:“少将军,有黑烟!你快看!”
“是狼烟!”越瑾回头,暗道不好。
“你先去黑石林里找我舅舅!待我处理完矿场的事再回来找你问清楚!”越瑾说罢打马快速转头回去:“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