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对吧。
你会随便找几句话把问题岔过去,或者直接闭口不言。
霍行川看着手机屏幕映出的知白放松惬意的脸,把这股冲动压了回去。他轻轻戳了下知白的脸,温和地问:“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知道你这种仿佛大厨般的语气很有欺骗性么?”
“那我们出去吃?”
知白仰头,自然地靠在身后霍行川搭过来的胳膊上,看着水晶吊灯犹豫了两秒:“还是不出去了,你随便做点什么吧。”
今天刚好是春节假的最后一天,知白还有一周就开学了。
霍行川心里一阵不舒服。
以知白现在的身份,去修仙所确实更便于隐藏身份,但是……这段时间自己都跟他在一起,突然要分开还有点不适应。
怎么跟要开始异地恋的小情侣似地。
“那个,我来吧。”知白指了指霍行川手里快要削掉一半的土豆,心疼的说,“我怕一会都进垃圾桶了。”
接着不由分说地抢过霍行川手里的工具,从袋子里另外拿了一个土豆,蹲在地上削了起来。
削完了土豆,知白站起来才发现霍行川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霍行川摇摇头,把土豆拿过来,开始切起了菜。
他穿着家居服,外面套围裙,在温暖的光下,正一丝不苟地切着菜。
弯起来的袖子刚好露出线条精练的小臂,手起刀落间,别有一股家庭煮夫味。
知白靠在门上,看的有点投入。
窗外暮色茫茫,他就这么沉默看着霍行川炒完了菜。
饭桌上,霍行川先开了口:“马上要去修仙所学习了,你什么感想啊?”
“想赶紧毕业。”
“毕业了呢?”
“不是说去特案局么。”知白咬着排骨漫不经心地说。
知道他可能就是顺嘴敷衍自己一句,里面估计带不了几分真情实意,但是霍行川心里还是一暖,瞬间炸开一团喜悦的烟花。
好歹他愿意这么敷衍我。
吃完饭知白包揽了收拾厨房的活,霍行川坐在餐桌上撑着下巴看知白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就浮起微笑。
从小他和父母关系就不好,再加上家庭的原因,所有关于温馨的话题都是从电视里看到的。
一起做饭,一起吃饭,在餐桌上聊天,这些看起来很容易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在霍行川的童年里发生。
知道自己挑剔的性格和小众的性向,他很早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
却没想到命运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又一次这样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想到太多的原因,霍行川做了噩梦。
梦里知白胸口插着一把刀,半个身子都浸在鲜血里。四周围满了人,高高在上拿着长剑指着知白,齐声怒斥:“认罪!”
“认罪!”
霍行川慌忙拨开人群,试图朝知白走去:“他不是,他没有。”
可惜他的声音刚发出来就淹没在众人的怒吼中。
他们身形高大,一个个看不清面容,但是嘴不停地张合。
“认罪!认罪!认罪!”
一瞬间在这些巨大的身影下,自己和知白都显得那样单薄渺小。
知白面无表情地站在血泊中,鲜血顺着他冷白的脸往下滑。
你说话啊,知白!
霍行川拼命挤开人墙,却始终被拦在远处,他看着知白慢慢跪在地上,即将磕头认罪。
不要!
你为何认罪!
你是无辜的!知白!你是无辜的!
众人一声声诘责如针般刺进霍行川耳朵,他被吵的头痛欲裂,所有的反驳都淹没在他们的怒吼中。
下一秒他们举起武器,朝着知白伏在地上,脆弱的脊背刺去!
“不要!”
霍行川一身冷汗地坐起来。
心脏砰砰直跳。
在床上坐了几秒,霍行川才慢慢从清醒。
只是个梦罢了。
突然手机铃声乍响,尖锐的声音划破黎明。
是个陌生的号码。
霍行川哑着声音接起来:“哪位?”
是赵局。
她开门见山:“傀儡丝有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