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凭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都说不喜欢他,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字面上的意思,他听不懂还是故意装天真?
愤怒像岩浆般炸开,她的发丝突然镀上一层银白,瞳孔深处泛起冰蓝色的光。
我只是没钱,不代表我没脾气!
“断——生。”
阎王点卯,该上路了。
段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无形的力量掀飞,重重撞在墙上。他惊恐地看着她——那个总是温顺的、疲惫的银行职员,此刻周身缠绕着撕裂空间的能量流。
当虹桥小队的警报响彻研究所时,助理拿着星钥去禁闭室,雨眠小姐的检测器数据爆了。
“她在哪?”
一阵风呼啸而过,房间空荡荡,纪澍先去实验室配置试剂。
等纪澍赶到现场时,段生已经成了一具空壳——意识被彻底净化,只剩下破碎的人皮躯壳。
临死前,他蜷缩在地上,眼泪混着血沫往下淌:
“……我只是想有个小家。”
雨眠站在废墟中央,银月白的长发无风自动。
她看着段生的尸体,恨意与怜悯交织,最终静静地站在原地,一点一点看着对方慢慢死亡。
她恨他,却也怜悯他,但从未想过牺牲自己来救赎他。
在被逼到绝境,她对他愚昧的恶意也随之暴露,杀意起。
连雨眠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身修身的工作制服下裹着的是一具极具欺骗性的身体。
看似纤细的手腕能徒手撕碎意识体,腰肢在宽松衬衫下像柳条般易折,实则藏着常年攀山徒步练出的肌肉线条。
她不是软弱的大眼妹,婴儿肥的脸却总给人以年纪小、脾气好、心底善的错觉。
雨眠翻看左手,食指处横着一道淡金色疤痕,是第一次召唤米瑞拉时被它啄伤。
如今那痕迹偶尔会突然发烫,仿佛在提醒她失去的荣光。
而锁骨下方三寸,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个针尖大小的月形蓝点——
多亏了米瑞拉,现在,她知道那是自己强制被意识重置时留下的标记。
很快,一群人出现——
杨罗带人包围了她,声波武器全部瞄准某人的心脏。
“SE-17,立刻投降!”
常年熬夜的苍白底色上,缀着几粒浅褐色的小素痣,分布在左侧半脸,点可连线似星河。
研究所的人曾建议她激光祛掉,她却笑着说:“这是银河系的小型星图。”
如今那些星斑随着异能消退越发明显,倒成了某种新的印记。
雨眠转过身,看着杨罗躲在层层保护后而感到好笑,“怎么,不都如你所愿,难道如今局面不在你的计划内?”
眼尾天然带着三分红晕,雨眠睫毛不算浓密却格外纤长,眨眼时像两把小雨刷。
杨罗看到雨眠虹膜里沉着星屑般的金点,是过度使用异能后的残留物,在暗处会发出微弱的荧光。
她的异能,恢复正常了。
杨罗被戳破秘密,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
雨眠讥讽道:“你要杀了我吗,杨罗?”
所有人一愣,因为雨眠在大赛后第一个被驱逐,而杨罗所长与小队入选预备人员第一次见面在大赛结束后半个月的见面会上。
按理说,雨眠应该没有见过,甚至听说过天文学研究所所长真名的机会。
声波枪扣动扳机的前一秒,纪澍赶来挡在雨眠面前,手中握着一段解密数据——研究所这些年如何利用、抛弃实验体,如何篡改测试结果……
“你们甚至想制造一个“Seila”这个假身份来操控她—— ”
杨所长气地大骂:“你放屁!”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是真亦做假,是假可为真。
“选吧,雨眠。”纪澍背对着她,声音沙哑,“要他们重置你的记忆,回归平静生活……还是撕碎这一切,拿回你真正的力量?”
雨眠看着自己银白色的指尖,忽然笑了。
我从来不需要选择。
因为我可以就是——
“虹桥本身。”
天空裂开一道光痕,真正的米瑞拉撕裂维度降临,羽翼遮天蔽日。
而研究所的监控屏幕上,地球2.0的表面——无数个“雨眠”同时睁开了眼睛。
此刻站在所有人面前的雨眠像被打磨过的琉璃器皿,既保留着易碎感,又在裂缝处生出意外的棱角。
当她走过长廊时,发梢扬起的弧度都带着种疲惫的优雅,仿佛随时会消散,又固执地存在着。
人们总先看见她的破碎。
却忽略了她把每一片裂痕都磨成了武器。
段生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他死了。
“大赛上,我每次异能的释放都被暗中导入某个加密频道,为什么,因为你想利用测试来筛选“可掌控的实验体”,竟然连大屏幕播放伪造的记录影像"都能想到……”
杨罗急眼:“你有什么证据……”
“因为你蠢,伪造的手腕地方遗落没有我独有的死亡倒计时纹身!”
“我的失败,是你精心设计的一次驱逐,我的能力并没有消失,而是在你设计我被带到操作台的那一刻,"折叠"进我更深层的意识。”
云墨和裴绛在一旁听着雨眠的怒斥,一遍震惊第一次听到雨眠的死亡倒计时纹身。
研究所早就知道“意识重置”的副作用,所长杨罗阻止雨眠进入虹桥小队不是对她在小镇工作身份的鄙夷,而是她的异能太过强大。
异能时空或异能消失都不在研究所掌控范围内,不稳定因素太多,所以想要驱逐她,让社会普通牛马的繁琐困住雨眠人的一面。
可他们忘了,当一个人足够强大,话语权会落回她自己手里。
是否加入虹桥小队,只有雨眠自己能决定。
如今她想进,谁能难得住?
不服,那就来战。
反正,没人能打得过她。
就像人性并非:非黑即白。
研究所终究要面对他们无法掌控雨眠的力量的事实。
既然打不服,那就学会打碎牙齿咽下去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