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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虹桥能力测试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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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眠不知道的是,纪澍离席准备下台找她的瞬间,被警卫围住。

“纪首席,所长找您,请您解释为何隐瞒实验体退化情况。”

纪澍最后看了眼赛场中央蜷缩的身影,沉默地交出了身份卡。

脱力瘫倒在地仰望天空的雨眠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她一如既往获得比赛的最高奖项,却在颁奖那天陷入抄袭丑闻。

主办方把她的获奖证书撕得粉碎:“怪物就该有怪物的自觉,不要装作天才自命清高。”

如今整个研究所的眼神和当年主办方如出一辙——仿佛她是什么需要被销毁的失败培养品。

物资回收处的AI机械地报数:“制服两套,已折旧;身份卡一张,已注销;量子绘图笔...检测到非法改装痕迹,予以没收。”

走廊两侧站满了“恰好路过”的研究员。

有人用光脑外放雨眠前段时间的测试视频,夸张地惊叹:“这真的是同一个人?”

更远处,清洁机器人正将雨眠刚才凝冰的晶体打包起来,打上"生物污染"的警示标志,打算送到检验科,查一查是否有使用违禁物品。

“经研究所决议,取消成员雨眠的虹桥小队预备资格。”

“即刻遣返原单位。”

宿舍里,文件放在桌上时,雨眠才发现自己指甲已掐进掌心。

她死死盯着空荡荡的窗外——

你说过会带我离开的。

你说过会让我光明正大地成为小队一员。

走廊尽头,管理员将雨眠的档案塞进粉碎机。

禁闭室屏幕上正播放雨眠被淘汰的研究录像,而纪澍面前站着三个持枪警卫。

“纪澍首席,请跟我们走一趟。”

“关于你隐瞒SE-17号实验体异常情况的调查,现在开始。”

纪澍最后看了眼屏幕上雨眠踉跄无助的背影,沉默地举起双手。

雨眠独自走向物资回收处,交还制服时,只有收衣服的保管员老奶奶暖心安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能进来参加测试就已经是很帮的了。”

当雨眠抱着纸箱走出研究所大门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道被斩断的虹桥。

看着国家天文研究所——虹桥专楼的logo,泪水把"为人类未来而战"的标语冲成了模糊的雾痕。

夕阳,从县城开往乡镇公交车上,隔着几个座位打扮青春活力的女孩突然捂住鼻子:“什么味道啊?”

雨眠这才发现自己的制服还沾着之前释放凝冰晶体的痕迹。

车窗外掠过一排排两层白色砖砌“小别墅”侧面的巨幅广告,蓝色颜料画的是新任虹桥首席的就职演讲——是那个曾在舞会开始前,在实验室操作台被她指导过拓扑学的研究所实习生。

胃部突然痉挛,雨眠强忍着干呕直到到站冲下车,跪在积水里吐得天昏地暗。

通往乡镇的公交车下午五点最后一班,从县城到乡镇三十公里,夜里出车师傅少,价格高,一般都是八十元,雨眠承受不起那么高的车费,乡镇公交车才三块元。

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在晚霞中绽开褪败的淡红色花,血珠在地板上自动组成∞符号。

连身体都在嘲笑我吗?

指尖触碰到的鼻血微微发蓝,雨眠无心查看,随手一丢,大赛测试编号牌被无情扔向河里。

精疲力尽的她完全没注意水中铭牌倒影浮现Seila的签名。

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无视闲散散步的当地人好奇的目光,她再次拖着跛脚的行李箱回到银行员工宿舍。

晚上九点,镇上唯一一家七点后营业的零食店,店员拒绝卖给雨眠酒:“上次有个家伙半夜喝醉了,差点烧掉半条街。”

“没事,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喝。”

店员听口音就知道她不是本地人,再听到对方是一个人住员工宿舍,啪的一声把酒收回柜台,生硬回绝:“不卖。”

雨眠最终无功而返,巷子深处,几条野猫对着她哈气,仿佛嗅到了同类的败犬气息。

“是想喝酒吗?”

段生站在汽车修理铺的霓虹灯牌下,瘦高的身形被昏红的光线描出一道锋利的剪影。

一张脸白净得近乎病态,像是常年躲在阴影里的植物,皮肤薄得能看见底下淡青色的血管。

雨眠警惕地扫了一眼男人的脸庞,下巴尖削,线条干净,没有一丝多余的弧度,像被精心雕刻过的石膏像。

长得比女人还清秀几分。

“我叫段生,是这间汽车铺的老板,我这有几瓶鸡尾酒,度数很低,是果酒。”

段生眼尾微微下垂,睫毛又密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与风光霁月的纪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雨眠看到男人瞳色很浅,像掺了水的蜂蜜,看人时总带着点湿润的无辜感,仿佛随时会掉下泪来。

虚伪的可怜。

————————恶之花的萌芽——

审讯室里,纪澍盯着单向玻璃后的黑影:“您早知道金库设备会重置意识体。”

一面玻璃之隔,对方轻笑:“没错,因为比起她是不是Seila,我更想知道,她为什么没像前16个实验体一样发狂而死。”

“你真的很好看。”段生单手撑着脑袋,无辜自然地歪头一笑。

这时,雨眠才注意到段生的腕内侧有一道细长的疤,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伤过,愈合得并不平整。

“雨眠,你跟我好吧?”

明明说着最脏的话,但从段生那张脸的嘴里说出来,总有着一股奇异的洁净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刀,寒光凛冽,不沾血污。

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汽油味,混着廉价香皂的柠檬香,形成一种古怪的、令人上瘾的气息。

他美得极具欺骗性,像毒蘑菇,鲜艳、脆弱、致命。

像一朵来自地狱,香气迷人、颜□□惑的恶之花。

段生第一次见到雨眠,是在一个闷热的午后。

午后的阳光透过时,能照见眼前人脸上细小的绒毛。

那是一种未经过度修饰的美,像被雨水洗过的栀子,白得毫无攻击性,却让人移不开眼。

第一次见到雨眠,段生就觉得她和母亲一样,颧骨生得极妙,不高不低地撑起整张脸的轮廓,既不会显得刻薄,又足够挂住光影。

下颌线却意外地锋利,尤其当恨恨地咬紧牙关时,那线条便如刀刃出鞘,把原本的柔美劈出一道倔强的裂痕。

她撑着伞路过他的汽车修理铺,修身的工作服被风轻轻掀起一角,发丝黏在汗湿的颈侧。

他正躺在店门口停放车的车底拧螺丝,机油蹭了满脸,抬头时,恰好对上她礼貌的微笑。

就那一眼,段生心里“咔嗒”一声,残缺的零件像齿轮终于咬合,开始运转。

好幸福的漂亮。

想让她……当我的老婆。

时候段生把经历告诉母亲,段生的母亲是洗脚城的“红牌”。

“说喜欢的东西,得有本事握在手里才是真理。”

家里没有段生父亲的照片。

段生初中辍学,靠改装黑车赚钱,活得像个野狗,却又生了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

只要穿上白色,纯洁的像一个天使。

他送给雨眠红艳艳的玫瑰花,认真地说:“你跟我生孩子吧,我养你。”

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像只无辜的小狗。

“你怕不是误会了什么,段先生。”雨眠抬头看了一眼工位周围的监控,警觉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段生放下花,青涩地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在周围人的起哄中乖乖坐在雨眠工位前的板凳上。

静静地,温柔地看向她。

见对方油盐不进,雨眠扬言要报警,周围人却纷纷指责:“小伙子长得挺乖的,做他烧锅的不亏?”

雨眠看到那双无辜的双眸底色藏着某种兽类的冷光,像是幼狼盯着猎物时的试探。

没有人相信她此刻的恐惧。

就像没有人相信……抄袭门里她的无辜和清白。

与此同时,国家天文研究所的禁闭室里——

纪澍盯着观察册上雨曾经画过的涂鸦,那是曾被研究所当做重要信息保留下来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

助理门外低声:“纪首席,雨眠小姐身体的监测数据异常……”

纪澍的眼神骤然锐利:“她怎么了?”

助理:“她……似乎遇到了让她害怕的东西。”

纪澍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他的身份牌被收走,他连离开这间屋子的权利都没有。

几天不见,段生似乎更瘦了,但不是孱弱,脸色红润,精气十足,像一把磨得极薄的刀。

他递给雨眠一袋苹果。

肩胛骨的轮廓从洗得发白的T恤下透出来,腰线窄而利落,整个人像一根绷紧的弦。

“你好几天没出门了,卖苹果的货车都来过好几天了。”

小镇偏远,水果店很少,卖的水果也就那几种,雨眠基本都在网上快递,很少出门买水果。

当然,这是段生不知道的,他觉得有水果吃是一种很奢侈但幸福的事。

“我不喜欢吃苹果,谢谢。”

雨眠点头致谢,转身要走,一个陌生人过分的殷勤让她感觉恶心。

她是不可能在小镇安家,所以哪怕已经工作两年,她还是单身一人。

一日不回家,就一日不谈恋爱。

她的归属不在这里,为什么要把心留在这里。

出于拒绝对方善意的愧疚,雨眠快速扫了一眼段生,找了一句夸赞的话弥补。

“你的手很好看。”

段生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短,指缝里永远不会嵌着洗不净的机油黑痕。

听到话,段生攥紧苹果袋子的手往后遮了遮,腼腆地笑起来,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

手机在这时亮起,是银行主管的消息:明天盘库,早点到。

锁屏壁纸还是上周偷拍的古桥柳树。

真是糟心。

雨眠忍着心底蒙生的委屈挥手跟段生告别,回去路上泪水滴打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照片。

雨眠突然发狂般把手机握紧在掌心,却在爆裂声中听到自己野兽般的哀鸣——那甚至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像是被剥皮的动物最后的哀嚎。

次日,当雨眠在宿舍醒来时,窗外的霓虹灯牌正巧照亮床头日历。

被红圈标记的日期旁,有她曾经娟秀的笔记:「虹桥终试日」。

曾经捧上天的希望,也将他彻底碾碎在泥潭里,并不沉重,只是窒息。

深深的窒息,像孤身一人陷入沼泽的绝望。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在"虹"字上,将整个词染成"血桥"。

镜子里映出的人影让雨眠怔住:枯槁的面容,浑浊的眼睛,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蓝色血渍——这是那个曾妄想一笔重构银河的自己?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啼叫。

雨眠扑到窗前,却只看到废弃的白色塑料袋挂在电线塔上飘荡。

幻觉。

某种比绝望更锋利的东西突然刺穿胸腔:她又一次从囚牢逃跑,失败。

当这个念头浮现时,雨眠腕间早已消失的倒计时纹身处,突然浮现出一道发丝般的蓝光。

如果不是云墨拦着,裴绛就要砸了整个休息室:“那群蠢货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强!”

云墨的机械眼反复分析雨眠测试时的能量残留,发现所有失效异能都被某个未知存在“吞噬”了。

从迎新舞会到今天测试大赛中间不过两天,这还是因为研究所为防止成员出现摩擦,或者交易导致测试水平有失水准,所有人都是单独衣食住行,单独行动。

而且舞会那晚云墨亲眼看见是纪澍带走的雨眠,如今雨眠异能“消失”,纪澍避而不见。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银行柜台前,雨眠机械地敲着键盘,指尖下的数字模糊成一片。

她曾经能画出逆转物理法则的物像,现在却连Excel公式都输错三次。

主管的冷笑从身后传来:“怎么,脑子有宕机了?”

雨眠没说话,只是低头,把打错的数字一个个删掉。

窗外,一只乌鸦停在电线杆上,漆黑的眼珠盯着她。

但它不是米瑞拉,只是一只普通的鸟。

雨眠盯着它,眼眶发酸。

连你也放弃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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