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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诱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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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校事……我已经按照您吩咐的说了,但……”

李屿淮慢悠悠地喝着茶,边翻阅一本佛经,边听着姑墨国使者禀告。

“砰!”

茶盏被猛地砸在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滚烫的茶水四溅,溅到了姑墨使者的袍角。

那使者吓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李屿淮的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可下一刻,他却突然松开了手,发出一阵笑声:“他倒是护得紧……”

这笑声仿佛淬了冰渣一般,透着彻骨的寒意。

使者壮着胆子偷偷抬眼望去,只见李屿淮正手持匕首,漫不经心地削着佛经的残页。

那雪亮的刀锋轻轻掠过泛黄的纸页,随着匕首的移动,“大慈大悲”四个字被削成了纷纷扬扬的碎屑,飘落一地。

“不过是个饵罢了。”李屿淮将泛着寒光的刀刃缓缓抵在使者的咽喉处,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的喉结在那逼人的寒芒下不住滚动。

“三年前,本官能亲手把方琪送上佛坛,如今,自然也能把他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拽下来。”

说罢,他忽然身子前倾,俯身贴近使者,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诡异笑容。“你说,要是那佛子见死不救,那些西且弥的愚民们,还会一如既往地供奉他、尊崇他吗?”

使者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李屿淮直起身子,慢悠悠地开口:“回去告诉你们国主,七日后的浴佛节,我要姑墨的骑兵动手,把问因大师给劫走。” 说着,他掏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仿佛刚刚那癫狂凶狠的模样只是一场虚幻的假象。

“等问因大师到了姑墨国,那方琪,自然就会落入你们的手中……” 此时,恰好一阵惊雷响起,李屿淮的声音听上去,仿佛有恶鬼躲在暗处,正发出阴森的怪笑。

傍晚时分,谢晗下值回家,方琪正在院里浇花。

“谢晗,你回来了。”

方琪喜欢直呼谢晗的名字,谢晗失忆之后,他便这样时时刻刻提醒谢晗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夫君。”谢晗拉方琪进屋坐下,将今天姑墨国使者来找他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方琪,最后冷冷道:“你若被他欺负,一定要告诉我。”

方琪听完之后,大为感动。

“你今日刚上任,就为我与姑墨国使者起了争执,我实在内疚。”

“新上任又如何,夫君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依偎在一起,十指交叠,闪烁的烛光无声地萦绕在二人身上,投下恬淡的光晕。

温存了一阵,方琪又蹙起眉,“那姑墨国使者带不回佛经孤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方琪的担心不无道理,两日之后,李屿淮突然找上了谢晗。

“李校事?”

自从那一晚,李屿淮莫名其妙地给谢晗升职之后,两人再没有见过。

毕竟,谢晗可不认为李屿淮给他升职是出于好心,这一位宿敌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谢晗与他打交道,需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性。

“谢大人升职之后好像很忙。”李屿淮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谢晗身边,“前两次我来军营都没有见到你。”

因为谢晗刻意躲着李屿淮。

“刚刚上任,自然杂事繁重,怎么,李校事这么闲吗?”谢晗在讽刺李屿淮同样是刚刚上任,却一天到晚不干正事。

“忙啊。”

李屿淮听懂了,却笑了笑道:“不过,再忙也要抽时间来见你……旁的事,哪儿有谢大人重要。”

谢晗微微眯起眼,语气有点冷:“李校事说话向来这么不正经吗?怪让人见笑的。”

“那你怎么不笑呢。”李屿淮斜倚在椅子上,优雅从容地浅笑着,良久,他开门见山道:“姑墨国使者滞留西且弥的事,谢大人可曾听说?”

“怎么?小小的一个姑墨国使者也归李校事管?”

"本官忧心的可不是那使者。"李屿淮忽而倾身向前,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阴鸷暗影,"姑墨国佛教与道教之争历时已久,腥风血雨。传言上月又有十七个讲经沙弥被吊死在菩提树上——谢大人可知那些尸体摆成什么阵型?”

“不清楚。”谢晗冷笑。

“北斗。”李屿淮的手指轻轻蘸取了泼洒在案面上的茶汤,缓缓地在案面之上画出了七点寒星。

“世人皆言,北斗主死,可若是此刻有紫微星入阵……”说着,他的指尖重重地碾过茶渍,将那七点寒星连成了锁链的形状。而后,他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对方,接着道:“听闻尊夫于伽蓝寺辩经之时,获有主持七宝法会这般难得的殊荣?”

“如今姑墨国内,道教文化影响极深,已然对当地的政.治局势构成了威胁。先前,虽已遣派大量讲经者前往,然而他们的经文造诣平平,难以令当地百姓信服。故而,姑墨国眼下迫切需要一位德高望重、声名远扬的大儒佛子前去讲经布道,以此与道教势力相抗衡,达成均衡之势。”

“姑墨国国王昨日来信,认为方琪正适合前去讲学。”

哪是什么适合,分明是姑墨国国师在与方琪辩经失利后,心有不甘,想把方琪诓到他的地盘上,伺机羞辱罢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你不答应,姑墨国使者滞留定然会引起西且弥皇室惶恐,届时只有两种结果:一则是西且弥旧部皇室强制送你的夫君过去讲学,二则是姑墨国内部发生暴乱,先前送过去的讲经者们只能葬生姑墨国,永远回不来了。”

“你希望看到那一种结果呢?”

谢晗全都不愿意。

他明白,方琪前往姑墨国讲学肯定会受到轻视与怠慢,但留在西且弥,方琪的性命很有可能受到旧部皇室的威胁。

为了救人,也为了方琪的安全,谢晗只能妥协:“他明日可以启程,但要派十六名黑甲军护送……”

“放心吧,他是去讲学,又不是去舔姑墨国国王烂掉的木头菊.花。”李屿淮轻描淡写地说道,话语中带着几分轻佻与不屑。

谢晗瞪眼看着李屿淮,他今日一身简单随意的白袍,衬得整个人如明月般高洁,然而说出的话,却粗俗不堪,与那些混迹于三教九流之辈毫无二致。

“你这张嘴简直臭不可闻,再这么说下去,怕是要把西且弥全体国民都给熏死了!”谢晗气愤地说道。

“我就当作你是在夸我了。”李屿淮不以为意,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紧接着,他看着谢晗那冷漠的眉眼,轻声嗤笑:“我还以为谢大人对自己的夫君情深意笃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

谢晗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向方琪开口,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次日,方琪正在厨房清洗碗筷。

谢晗踱步到他身旁,启唇道:“那位姑墨国大使……他说要你亲自去讲学。” 顿了顿,他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而且,要是你不去的话,之前去那边讲学的问因大师和他的弟子,极有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

方琪的动作陡然停住,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却并未发出一言。

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谢晗心中一紧,以为方琪会暴跳如雷,会对自己横加指责。

然而,方琪只是静静地转身,继续着手中收拾碗筷的动作。随后,他轻轻歪过头,冲着谢晗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我很开心能有机会为他人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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