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心里把徐瑄上下内外骂了个遍,昨日要没他,杨婉儿已经被带进宫了,这个时候在这里研磨的就是杨婉儿,她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是了。
碧萝见她累的满头是汗,轻轻说道:“姑娘,你歇会,我来替你捣。”
沈瑶一愣,正看到魏洛眉头皱了起来,顿时心里一缩,“没事,快好了。”
既然是学习制香,那这种事必须亲历亲为,才能彰显诚意,若让碧萝代劳,万一魏洛生气不教了,那所有的计划都要泡汤了。
白芷捣完后,在魏洛的认可下,甘松、牡丹皮、丁香接连上阵,随着香料越捣越多,空气中香粉味越发浓厚,甚至有些呛人。
沈瑶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头晕,抬眸看魏洛,见他正低着头看书,纤细浓密的睫毛垂落眼帘,红唇薄润,嘴角若有若无的弯曲,天生一副菩萨慈悲相,让人见了心生亲近之意。
历史上的魏洛被冠以仁君之名,或许这副相貌也帮上了许多忙。
沈瑶想着想着,手上动作就下意识慢了下来。从她开始研磨香料,魏洛就在看书,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这样可不行,她来的目的本就是修补两人关系的。
所以沈瑶开始没话找话了,“殿下,我来时看到慈庆宫门口一个守卫都没有,万一有歹徒闯进来怎么办?”
魏洛翻书的手一怔,悠悠抬起眼睛看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于是不答,反而问道:“宫里到处都是站岗的守卫、巡逻的士兵,什么歹徒能闯过重重宫禁,进入东宫?”
“那万一有人故意放歹徒进来呢?你们门口没人守着,很危险。”
史书明确记载,永贞三十年,歹徒手持木棒,入慈庆宫,欲谋杀太子。
方才进门时,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更让她确定,这里很不安全。她这样提醒魏洛,也算是落下一个好,就是不知道他领不领情。
魏洛挑了挑眉,朗声道:“普天之下,想谋害、能谋害孤的,沈姑娘又何必问呢?”
沈瑶一时语塞,再蠢笨的人,也知道他说的是沈家人了。
历史上的“梃击案”,是一个无头悬案,案情扑朔迷离,没有最终结论。但大多数人认为是贵妃指使,因为魏洛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贵妃母子。
但是沈瑶并不认同。
贵妃身在内廷,真要杀魏洛,可以有无数种方法,比如下毒,不比雇人行凶来的快?
所以,这件事,倒更像有人假借贵妃之手,浑水摸鱼,挑起两方势力的矛盾。
沈瑶虽这样想,可在魏洛看来,依然是敌人亡我之心不死,虽然现在正位东宫,可只要僖王一日不之国,他的储君地位就不稳。
两人各自藏着心思,沉默不语,殿内陡然安寂下来。
不过这份静谧也只是片刻,很快一个不速之客就来了。
翊坤宫管事太监张保过来了,是来找沈瑶的。
“姑娘,贵妃娘娘命咱家送您回去,现在马车就在宫外,衣服都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启程?”
沈瑶蓦地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贵妃是要釜底抽薪,赶她出宫。为了让她和徐瑄破镜重圆,也是下狠心了。
“你回去告诉姑姑,打死我也不回去。”
沈瑶态度很坚决,徐瑄两口子恨她入骨,这时候回去,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张保似乎早预料到沈瑶反应,听后也不着急,反而慢悠悠说道:“沈姑娘,徐公子也在,您要不走,待宫城一闭,他怕要睡在大门口了。”
沈瑶彻底噎住,这招数,是生怕她和徐瑄夫妻和睦。
她无奈的看向魏洛,见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模样,就知晓现下这位菩萨殿下估计正在看她笑话。
唉!家丑不可外扬,但她和徐瑄之间的破事,恐怕很长时间都是京城百姓的茶余饭后谈资。
沈瑶不甘心地放下石杵,满载怨气离开慈庆宫。
几人走后,魏洛立马撂下书,接过刘恒新沏的茶,笑道:“我就说俩人过不长久吧。”
说的是沈瑶和徐瑄,当初沈瑶嫁给徐瑄之时,魏洛就曾预测两人婚姻不合,时间果然验证他的预言准确度。
刘恒在一旁接话,“殿下神机妙算,只是没想到,沈姑娘居然连徐家都不想回了。”
“沈瑶被打个半死,徐瑄连问都不问一句,任谁都会心灰意冷。”
“这么一说,沈姑娘是有些可怜啊。”
魏洛眉头一皱,冷笑道:“你居然同情她?”
刘恒心里咯噔一下,毛骨悚然。今日的沈瑶情绪稳定,表现如名门闺秀般知礼,几乎让人忘记她的往日作风。
他不禁为自己疏忽大意的心理,自责起来。
刘恒觑眼魏洛,见他神情泰然,倒是微微松口气,今日的太子殿下似乎心情不错,因为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