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生病都有千穗在身边服侍她饮食起居,负责给她看病的也都是中央施药院里的最好的医生。这还是第一次,她孤孤单单地缠绵病榻,没有人来看她,也没有人知道她生病了。
现在已经几点了呢?華盈烧得迷迷糊糊的,有些感受不出时间的流逝。只余光看见了太阳从窗户里照进来,想来多少是已经过了早训时间了。她浑身酸痛无法起身,连假都没法去请……
这还是要跟随斑目三席训练的第一天,她就直接旷工了,斑目三席会生气的吧……
華盈躺在床上绝望地想着,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竟然听到了斑目三席的声音。
“喂,華盈。”
“在没在里面?我们进去了啊。”
……
幻听?
难道是太害怕被他骂了?
華盈的灵台突然清明了一阵子,她还未想太多,便听到一阵推门的声音,随即看到了两个人越走越近,那个声音的主人也具象化了起来。
“果然是生病了,我说得没错吧?”
绫濑川弓亲温和的嗓音响起:“華盈每天都是第一个参加晨训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缺席的。”
“真是……”斑目一角扛着刀,神色不善地看着眼前的病人,“就在雪地里躺了一会儿就能病成这样,废物啊。”
華盈拉下了盖在脸上的毯子,见到面前的两个人,用沙哑的嗓子愣愣喊道:“斑目三席……绫濑川五席……你们?”
“我们看你没来早训,问了恋次说你也没请假,怕出了什么事,就一起来看看。”弓亲笑眯眯地看了看她,起身转了一圈,找到了角落里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起来喝点水吧。”
看着華盈一杯水下肚,弓亲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饼:“现在已经过了正午了,再吃点东西吧,吃完饼再把药吃了,睡一觉明天就能来训练了。”
……
且不说谁家会给病患带这么干涩的烙饼……
她还在病中,烧得都下不了床了,这就预定好了第二天的训练了吗?
方才刚刚觉得绫濑川五席温柔得好像妈妈,这会的人设就急转直下了。
“……太噎了吧,我有点……吃不下。”華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个饼,婉拒道,“哪有生病的时候吃烙饼的?”
“?”
绫濑川弓亲竟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了看她,又转头问一角:“那生病的时候该吃什么?”
一角果然不负他所望,说:“不知道。”
“吃不下饼那先把药吃了吧。”
一角见她把饼放在了一旁,便在她的屋子里找了找紧急处理的药箱,找出了一包新队员入队都会发放的药品,撕开袋子递了过去,惜字如金道:“吃。”
什么意思?
“这……这是冲泡的药品吧?”華盈对一角的动作感到疑惑不解,小心提醒道。
“没差啦。”一角又往華盈的面前送了送,轻松说道,“就这么吃吧,干嚼效果更好。”
“……?……这……”
華盈此时脸上的表情都被这个举动给震碎了,这句话像是比药品还管用,让她登时就感到高烧都有所退减。
“别娇气,吃。”
一角的表情变得危险了起来,他言简意赅地下了命令,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完这番话,華盈只好哆哆嗦嗦地接过了他手中的药。
然后带着求助的眼神看了一眼弓亲。
绫濑川五席是全十一番队最讲究的人,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不会赞同这样的吃药方式吧?
弓亲的表情很快就辜负了華盈的期望。
他好像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甚至催促了她两句:“吃吧,确实好得更快。”
……
華盈绝望地将药末倒进了嘴里,咀嚼得一脸苦涩。
好苦……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样吃药,自己对十一番队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
她一边咳嗽一边把药吃完,看到这些药品顺利进了她的嘴里,一角和弓亲纷纷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此番安顿实在是做得太完美了,他们也太会关怀队员了。
看着華盈又钻回了被子里,弓亲和一角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开:“好了,你睡吧,下午我们回队里帮你说一声,不用在意请假的事。”
弓亲撩了撩头发,顺势朝她挥了挥手,“你好好休息吧,队务的话,恋次在处理呢。”
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让她放心还是更不放心了,但華盈也无暇顾及这些。
“是……谢谢,斑目三席,绫濑川五席……”
她捏着被子,闷声看着他们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