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同事?"苏芮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是过去七天死在博物馆里的替死鬼。"白璃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同时猛打方向盘避开路中央突然出现的无头尸体,"现在看油灯!"
灯盏里的血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火焰中的人脸正在变得清晰,苏芮惊恐地发现其中几张竟然是她去世多年的祖父母。他们浑浊的眼睛里流着血泪,干瘪的嘴唇不断重复着同一个词:"快逃..."
车顶突然传来刺耳的抓挠声,五根青紫色的手指穿透钢板,距离苏芮的天灵盖不到十公分。与此同时,油灯里的血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火焰中的人脸开始发出凄厉的尖叫。
白璃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个诡异的烙印——那是用香火烫出的八卦图,中央刻着"李琰"二字。她抽出腰间最后一根骨针,毫不犹豫地刺入烙印中心。黑血喷涌而出的瞬间,整辆车里响起金戈铁马的厮杀声。
"抓紧我!"白璃一把抓住苏芮的手腕。她的皮肤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腐烂,露出下面森森白骨,"我们要强行破界了!"
越野车突然腾空而起,车窗外的景象扭曲成斑斓的色块。苏芮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在四周飞旋:汉代战场上女将军被万箭穿心的画面;民国时期精神病院里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给病人注射不明液体的场景;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她看到了昨天晚上的自己——在博物馆里,她正用毛刷小心翼翼地清理那具女性骸骨指缝中的泥土,而镜子里映出的"她",却在用同样的动作把泥土塞回骸骨指缝。
"砰"的一声巨响,越野车重重砸在地面上。挡风玻璃蛛网般裂开,透过裂纹可以看到他们正停在一座荒废的四合院门前。院门上贴着已经褪色的囍字,两侧挂着白灯笼,烛火却是诡异的幽绿色。
白璃的状态糟糕到极点,她左半边脸的血肉已经脱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头骨。但她的眼神异常清明:"听着,这里是阴阳交界处。进去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碰任何红色的东西。"
苏芮刚要点头,突然感到颈间一凉。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换上鲜红的嫁衣,而白璃身上穿的赫然是汉代制式的铠甲。更可怕的是,她手中油灯里的血已经见底,最后一丝火苗熄灭的瞬间,四合院的大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院内青石板上洒满纸钱,东厢房的门窗上贴满符咒。院中央的青铜柱上锁着七个穿嫁衣的新娘,她们的盖头都被掀起,露出七张一模一样的脸——全是苏芮。
"终于来了。"一个沙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苏芮转头,看到白璃的脸正在融化,取而代之的是铜镜里那个插着箭矢的女将军面容,"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