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鹊这才发现,原来从进门到现在,她竟然一直都是坐着的。
沈玉兰走到程鹊身前,微微俯下身,目光中交织着温柔与忧伤,细细描摹着程鹊的眉眼,声音里满是愧疚,轻声说道:“我的孩子,这些年,无论你对我有多么深的怨恨,都是理所当然的,是妈妈对不住你。”
倒并非是被这份所谓的深情所感动,
啊,这!
说实话,从沈玉兰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那一刻起,程鹊内心就有些难以抑制。
倒不是被这份所谓的‘母爱’所感动,而是有些哭笑不得。她极力控制住自己想笑的情绪,竭尽可能地给对方留个面子。
“我……”程鹊下意识地将手指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贝齿用力咬住下唇,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她欲言又止,生怕一开口就会失控。
好在沈玉兰的这份“真心”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见程鹊低下头,她以为程鹊已被自己说动,便顺势上前,轻轻抱住程鹊,柔声道:“小鹊,是妈妈不好,跟妈妈走吧,以后让妈妈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程鹊才在沈玉兰的怀抱里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得到程鹊的回应后,沈玉兰立刻松开手臂,直起身子站了起来。而程鹊在她离开的瞬间,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在这一刻,母女俩仿佛在这场无形的博弈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程鹊心里其实很明白,自己并非真心要与沈玉兰作对,只是想在这场关系中掌握些主动权,才故意表现出那般姿态。
毕竟,要是一开始就一味讨好,在沈玉兰那里非但讨不到好处,反而可能被看轻。但要是一味地与她针锋相对,且不说别的,恐怕盛家的大门都会对她永远关闭。到那时,别说是沈玉兰,就连沈晓鹏也会对她心生嫌隙,最终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利益这一事物颇为微妙,唯有当对方能给自己带来好处时,才真正称得上有益。就好比倘若程鹊真的与沈玉兰一直僵持下去,沈玉兰可不是那种会做亏本买卖的人。
眼见这般情形,沈晓鹏不禁舒了口气,神情轻松地说道:“这下爸爸可终于能安心了。”
沈玉兰闻言,脸上绽放出笑容,说道:“这些年还真多亏了你爸爸一直在这边照应着,如果不是有他在这儿,我可真不敢安心留小鹊在这儿。”
沈晓鹏听到她这么讲,眉头微微一挑,旋即又笑着回应道:“姑姑您太客气啦,瞧您这话说得,我爸其实没帮上多大忙,主要还是小鹊的奶奶和大伯家里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