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玛丽居然会拒绝自己,乔尼愣住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是……他现在就是个瘫子……
眼看乔尼又陷入了自卑绝望的旋涡,玛丽叹了口气,弯着腰和眼前脸庞稚气的人说道:“乔尼,从你之前的话中,我感受到的只有一点,你已经自我放弃了。”
乔尼没有回话,玛丽并未在意。她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很热爱赛马,虽然不是说离开赛马你就活不下去了,但它也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愿意教我赛马,我本该感到很荣幸。可刚刚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在登上马匹。所以想让我代替你,去感受骑上马儿飞奔的快乐。”
乔尼的手紧握成拳,又很快松开。虽然玛丽的表述有些笨拙,但确实说中了他的想法。
他把自己的情感寄托交到了玛丽手上,根本没有考虑过,玛丽愿不愿意承担这份沉重的感情。
“我们还没有去真正治疗你的伤,先不要那么快的认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好吗?”玛丽的语气比以往柔和不少,这份柔软顺着乔尼的耳朵蔓延至心脏,让他的鼻尖又变酸了。
“嗯”他轻声说道:“我们俩吃了饭……就去找那个东方人看病。”
拉着玛丽的手,乔尼小心地用自己的脑袋在上面蹭了蹭:“谢谢你,玛丽。”
她顺势摸了摸对方柔软的金发,露出了微小的笑容。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屋里,玛丽去处理马铃薯,顺便腌制牛排。乔尼则默默地回到房间,换掉自己脏掉的衣服,顺便自己在洗漱台搓干净了衣服上的脏污。
他不想再给玛丽增添额外的负担了。
等他做好这一切后,午饭刚好出炉。两人安静的解决掉自己眼前的食物后,玛丽替乔尼擦了擦嘴角,乔尼则坚定地表示他来洗碗。
玛丽并没有阻止,这让乔尼跌落谷底的情绪慢慢回转。
她从来不会把自己当成废物,这很好。
虽然没有做过家务,但这种小事可不需要人教。他利索的把盘子擦洗干净,这个时候玛丽也把乔尼洗过的衣服拿到院子里晾晒。
他们昨天还是熟悉的陌生人,今天已经慢慢产生了默契。
所有事情办妥后,玛丽替乔尼带好帽子,两人正式出发。
为了节约时间,玛丽在路上选择推着轮椅快步走,还特地选了人很少的路线。但行人的眼神依旧让乔尼如坐针毡,甚至想要骂脏话。
要不是玛丽在场,乔尼甚至想用轮椅碾过朝他嬉笑人的脚背。
玛丽到没什么感觉,只是一心向着目的地奔去。她的步伐稳健,虽然速度很快,但没有让他感受到丝毫的颠簸。
随着时间的推移,乔尼在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房屋。它土里土气,房檐还有破损的痕迹,肉眼看着就不太安全。大门没有关紧,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居住。屋外则摆放着一些看起来稀奇古怪的篮子和各种草,还有一些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的干瘪东西。
不太靠谱的样子
乔尼倒不是种族歧视,只不过在他的认知里,自己的国家已经足够强大富足,但医疗事故依旧频频发生。他曾今在政客嘴里听说过东方的愚昧落后,那里的人几乎和野人无异,怎么可能会治病。
乔尼还听说过同样落后的印第安人会把湿泥土敷在伤口上治病,说不定那东方人也会这么做。
乔尼越想越心慌,有了退缩之意,但仰头瞧见玛丽脸上的兴致勃勃,嘴里又无论如何说不出这些话,伤了玛丽的心。
算了……来都来了……
乔尼在心里嘟囔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回归了淡定。
进屋之前,玛丽礼节性的敲了敲门,才走进去。乔尼推着轮椅紧随其后,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苦苦的香味。
这古怪的味道让乔尼抽了抽鼻子,有点想打喷嚏,便掏出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尖。入眼的房间挂满了薄薄的纱布,轻飘飘的,很是好看。
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东西……
乔尼努力的回想,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之前结交的哪户人家有这种布,对方似乎还讲过这种丝绸非常昂贵。
“你们好”轻柔的话语唤回了乔尼的神志,他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年龄不大的女性正对着他们微笑。
她黑发黑眼,是标准的东方人长相。她皮肤不像乔尼见过的东方人那样蜡黄,反而雪一样白。她身上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裙子,上面绣着精细的花纹。这位女士体态轻盈优美,比乔尼见得很多大小姐看起来还要有气质,远瞧着就像一幅水墨画般。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屋里,都让人感觉昏暗的环境都明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