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缝里偷看的唐玉左右晃着视线才能模糊地看清妈妈驼着的背和反复点钱时微抖的手。
“谢谢老师的推荐,我会好好准备申请稿的,到时候辛苦老师指点一下。”
她点开银行卡余额,那张每月打进来助学金的卡,其实还是不太够,总有机会的,她现在只带一个家教,也许暑假可以找个机构,这样等到九月开学……
可是那些钱被汇率一除,好像又变得很少很少。
唐玉叹了口气,把视频先保存导出了。
谢德平被莫名其妙推送了snack对他的操作口出狂言的切片,以为早就背道而驰,结果心情还是被影响得起伏。
现在的谢德平肯定觉得当初的自己太单纯,好心好意去开导安慰哥们,结果文思源最恨他。跟所有人闹掰,后面混得还不如新人徐天天,最后两个人又混在一个队里玩兄弟LOL。
他以为自己脸皮厚了,混不吝地能把文思源看做路边一条,可是从注意到麦里徐天天嚼口香糖的声音就完全无法忽视,呼吸都不由得变重。
静不下心来,那咀嚼的声音顺着麦好像盖过了一切。
吵死了。他垮着脸想。
秒掉刚匹配到的游戏,“不玩了,肚子疼。”
“哇,你。”徐天天舔下黏在牙上的口香糖,谢德平已经猫进卫生间了,只能生闷气自己新开一把。
外面好像又下了一场雨,又闷起来,但是气温终于凉下来。推开卫生间的小窗,谢德平不想出去,结果烟也没带在身上,只能掬了捧水清醒清醒。
本来都说好戒了的。
看来脾气还是没练好。
“这什么?”他回去的时候看见林琅手里拿着一把纸牌堵在金羽前面,以为小孩在玩什么抽鬼牌。
“塔罗牌,我有个朋友在玩这个,还挺准的,”林琅在S市土生土长,还有不少还在联系的朋友们,“我让她们给我们算算能不能赢GDG来着。”
“哟,我前女友也信这个,之前我俩一起连线过一个大师,说我们三个月就散,不过也确实分了。”
林琅默默把牌收起来,以为是碰到谢德平的规则怪谈了。结果谢德平自己来抽牌,出来一张恋人逆位。
上下两个小孩凑过来看了一眼又一起散开。
“哎呀肯定不准的啦,我刚刚都没洗开。”林琅一把抽回去,慌里慌张地塞回盒子里,“打排位打排位,都什么时候了,不准不务正业了。”
谢德平跟在他后面,伸手摸了摸坐下来理牌的林琅的头,“脾气这么大,胆子又这么小,我前女友都去当大网红了,人家又好看又有钱的,看不上我正常。”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之前减的肥也都快还回去了。”
“你朋友们也都是少爷小姐啊?那不是差不多都该出国了吗?你不打职业了是不是也要接着读书啊?”
林琅很顺口说道:“拿到冠军就可能看看还想不想接着打下去,或者去美国读个书也挺好的,家里也不用我赚钱。”
连最不搭理他们胡扯的文采臣都转过来了。
他在一众惊诧的表情里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TCG真的把他养得很差。
“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了?”
徐天天对他拱手鞠躬:“对不起少爷,对您的有钱程度还是小瞧了,您大人有大量,以后多照拂着哥几个吧。”
林琅被说红了脸,叽叽喳喳地辩解:“我自己也挣钱啊,我就喜欢读书不行吗?你们打了这么多年难道没钱吗?”
谢德平二郎腿一翘,“你打了一年赚了多少呢,少爷?”
“这钱够你读四年大学不?”
林琅挠挠头:“可是不是都说拿了冠军身价就很高了吗?我之前看谁被报价了八位数呢。”
徐天天冷笑:“拉倒吧,一队二队加起来小一百个人在打,能有几个拿那么高工资的,多得是全队身价加起来比不上一个人十分之一钱的。”
“都说中单是皇帝,谁把我的国库偷了。”
他不讲到分路谢德平还打算回房间睡觉,一张口就让人想上吊,“你还好意思说,你打了五年,我打了狗日的快十年了,工资还不够上你。”
“那咋了,”徐天天向来是不懂尊老爱幼的,“那中路和辅助是一个量级的操作难度不?”
不敢掺和到这个话题里,拿最少钱的金羽默默玩了会手机,赢了一场硬战还没发点什么。
跑到修剪完养在厨房桌子上的花瓶前比了很久角度,横平竖直地拍了一张。
“很漂亮的花!谢谢大家的支持,赢比赛很开心,想和队友们一起努力继续走很远很远。”
那边刚发完视频的唐玉收到微博提醒点了个赞。
看着灰蒙蒙的照片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之前真是操心太过,金羽根本没变过,连拍照的技术都还是一样的。
feather-forever:下周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