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不一起吃吗?”容澈看着空的格外明显的桌子发问。
白长庚端着茶盏抽空看了一眼说:“许是忘了,你去叫叫他吧,幽莲苑偏,把菜送过去又得再热一遍。”
白长庚指使的是南枝,但是容澈现在闲的没事干,也就一块跟着去了。
沈兮听着赤霄给她汇报冒牌货的口供,错过了拦住容澈的时机……
赤霄退下后,白长庚看着衣诀翻飞跟过去的沈兮,挑了挑眉:真是黏糊。
三个人走在路上,沿途的花草开的参差,比起京都的安平王府要差很多。
沈清露的战况听起来激烈,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等大家走到那时就没什么动静了。
“二皇兄?起来吃饭了!”容澈拍拍幽莲苑侧殿的门,“别睡了大白天的睡那么多干嘛?”
沈清露懒的从床上爬起来这事容澈是知道的,他常常因为起的晚而错过早膳,起先还会叫两句,后来因为叫了也起不来,王府就不再给沈清露留早膳了。
还是窗门紧闭。
沈兮从后面赶上来,就看见容澈拍鼓一样拍着沈清露的门试图把他叫起来。
幽莲苑侧殿也气派,要看见沈清露的床榻,就要开了这门,过了小厅小堂,再绕过檀木雕画的屏风才是,所以敲门声不大点压根吵不醒他。
“二皇兄?再不起我就要进去了!”沈兮在苑外听见了,紧接着是容澈破门而入的声音。
然后是无尽的沉默。
沈兮纳闷的跟进去:沈清露裹在被里,他自己的男暗卫和庆霄衣衫不整的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好一个三人行……
容澈在旁边站着,脑子有点罢工,整个人木木的。
“饭给我留一份,我先去沐浴一下。”沈清露平静的像是站在苑外一样。
“……”不是,二哥,庆霄这张脸摆在这我实在是不懂你是怎么看上她的。沈兮忍着咽回了后面的话。
当然不是说庆霄长的多丑,能调到她身边当暗卫的最起码是长的端正,就是这位比起赤霄的大气南枝的沉稳甚至元安的活泼,她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地方,人还透着一种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
“留什么留,等你洗完了饭就热坏了,我让后厨再给你做一份。”沈兮带着呆住的容澈离开,留下满屋的不可置信。
“你家主子变成这样……有多久了?”沈清露掀开蚕丝被,一边由着疏影为他整理衣裳,一边用随口一问的语气询问庆霄。
庆霄还没从被主子撞破的紧张中缓过来,只下意识的回话:“主子从有了王君以后便是这样了。”
容澈?一个暗卫,有这种变人为新的本事,怎么可能生生熬过去两年?
沈清露心中疑惑,但面上不动声色,只随口吩咐道:“去传水罢,我要沐浴。”
·
沈兮带着容澈慢悠悠的走回去,半路上容澈才反应过来止住了脚步。
“不是,你怎么一点也不震惊?”容澈瞪着一双大眼睛问她,“你们皇家都玩的这么花吗?”
沈兮闭眼叹息:“因为我是神,我看见过了震惊过了。另外别带们,我们甚至不是一个物种。”
“对哦……不过你不管吗?”容澈短暂思考了一下,“我听说别人家的公子哥这样做起码是要送到庵里的。”
“管什么管,幽莲苑那边的奴才又没胆子说出去,再说了,都是皇嗣,我那些皇姐皇妹府里都有侍夫通房,他养个女宠简直合情合理。”
“可是男子贞洁好像很重要……”容澈犹犹豫豫,作为暗卫他以前对这种事丝毫不知,直到做了王君与赵晴山和其他官员的夫郎闲谈的时候才知道还有“贞洁”这个东西,在他们的嘴里好像贞洁二字比性命还要重要……
容澈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沈兮看得清楚,也知道他是担心沈清露,但是作为她的夫郎,他不能被那些无理的东西束缚。
沈兮拉着容澈坐在了亭子里:“那你觉得所谓贞洁重要在哪?”
“兴许是……名声?”
“既然如此,那那些去花楼的那些为什么被称作风流?若贞洁当真如此重要那就该人人都守着。再说了,贞洁本指纯正高洁的节操,如今却只用在束缚一性身上,你真不知道这么做的人是什么意思?”沈兮低头只看见容澈毛茸茸的发顶,她总觉得容澈的头发也在跟着他绞尽脑汁的想。
沈兮当年封着记忆与神力入轮回,没少受这种没理的“礼教”约束,说是礼教,实际上不过是方便了用它吃人之兽罢了。
容澈仰头:“那你是……不该守它的意思?”
容澈虽然有脑子,但到底阅历少,遇见事难免会纠结于对错,一时想不到别的。
不过没关系,他有她呢。
“贞洁二字如今看似重要,可实际不过是另一性强加于你们的价值。实际上这东西,顶多只能代表对伴侣的忠诚度——可古往今来,不忠之人,又有几个是真的只受人唾骂的。”
容澈似懂非懂的点头。
沈兮见容澈想不明白,干脆道:“这两个字单纯的是枷锁罢了,沈清露又没伴侣,庆霄又不是什么不干净的,做了就是做了,不必管她们。”
这句话容澈听的明白,他思索片刻问:“那如果我们以后和离,是不是我也能像沈清露一样?”
“?”沈兮一噎,“只要不□□、对方干净,那也是可以的。”
沈兮尽量平淡的说完这句话,最后阴恻恻的盯着容澈:“当然我不希望这种‘如果’会有发生的一天。”
容澈被盯的浑身一僵。
沈兮没得到回应,脚下便如鬼魅一般挪到了容澈眼前:“你说呢?”
容澈被无声无息的沈兮吓了一跳,给了她好大劲的一推:“我作个比喻而已!你要吓死我呀!”
沈兮摸摸鼻子,再接再厉:“它不会发生的,是不是?”
容澈翻了个白眼:“那你会跟我和离吗?”
“……如果哪天你实在烦我,说不定会。”沈兮攥了攥拳,语气虽低落但坚定。
容澈心头一跳,但紧接着便回道:“饭要凉了,你少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回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