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窈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原本以为在这里能够得到其他人惊艳的注视，却没想到全部都是嘲讽。

“为什么我要走，”方窈拉住前方的宋危澜，眼泪糊了一脸，“哥，我不甘心。凭什么他们这么对待我？”

宋危澜带着她走到门口，等待方家的车开来，“你留在这里没有意义，只会成为他们的笑柄。”

宋危澜有些心不在焉，但是现在的方窈更无法注意到他的这点变化。

“那你呢，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方窈抓住宋危澜的胳膊，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恐慌，尤其是想到刚刚方娇的样子，她就觉得哥哥好像要被抢走了。

宋危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却莫名让方窈觉得他有些生气。

方窈突然想起来他并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但是她现在就是不想松手。

宋危澜移开视线，拿开她的手，“方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为什么会答应回去。在方家，最没有资格说拒绝的人就是我，惹怒她，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方窈这回没再纠缠，觉得宋危澜说的话是对的，也无心去计较被拿开手的事情。

方家的车很快开到了门口，方窈自己一个人坐在车子里面，“哥，她会不会欺负你？”

宋危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把车门关上。

方窈一个人坐在车里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看着他关上车门后毫不留恋地转过身，重新回到了宴会厅内。

宴会厅内，方娇拿着酒杯坐在沙发上，宴会的主人虽然很想陪伴她，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也不免要应酬，只能将她安置在休息区。

方娇有些无聊，不过很快她就听见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紧接着停在了自己的身后。

“回来了？她看起来怎么样？”方娇撑着下巴回头看着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关系对方似的。

宋危澜能够非常轻易的分辨她的恶意。

实话说他其实非常讨厌方娇这样的人，高高在上地愚弄别人，然后摆出一副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无辜姿态。

可这个人，宋危澜的视线一点点地扫过方娇的脸，他却没有感觉多么厌恶。

压下心里这一点微妙的想法，宋危澜问，“大小姐想让我说什么？”

方娇笑了出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意思，我让你说，你说就好了……算了，想想也知道她肯定被气得骂人，大概还想要让你陪她一起回去。”

宋危澜沉默了。

方娇看着他又问，“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回去呢？”

她的眼睛很亮，专注又执着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漂亮。

短暂的对视后，宋危澜率先移开双眼，“不是大小姐叫我留下来的吗？”

“也对，”方娇毫不意外他会这么回答，“毕竟看起来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

宋危澜的眉间一皱，“你……”

音乐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化，灯光也变了，富贵的男男女女携手走入了宴会厅中央。

方娇站起来拂了下自己的裙子，问他，“会跳舞吗？”

宋危澜冷淡地回答，“不会。”

“那太可惜了，”方娇假作遗憾，但是下一刻她就又挂起笑容，提着裙子朝着向他们走来的陈嘉钰过去，“陈嘉钰，陪我跳舞吗？！”

陈嘉钰站定，风度翩翩地伸出手，笑着说，“当然要啊，方大小姐，每年不都是我陪你跳舞？”

两人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优雅地进入会宴会厅中央，方娇和陈嘉钰的脸上都带着笑意，默契十足地迈着舞步，看起来非常的合拍。

方娇的笑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转圈的时候看到了站在灯光暗处的宋危澜，不过看不清他的表情，有点遗憾。

陈嘉钰即便没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知道她在看什么。

他搂着方娇腰的手用了点力气，笑着说，“我说未婚妻，你这么当着我的面还看别的人，就不怕我生气啊？”

方娇收回视线看了眼陈嘉钰，笑了声说，“我就是想看看，他能忍耐到什么时候？你不觉得他挺有趣的吗？”

陈嘉钰扯了扯嘴角，“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当着面说他没意思。”

“那是说给他听的，”方娇对陈嘉钰说，“宋危澜这个人看着好像很冷淡，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实际上很容易被牵动情绪，他不表露出来，但是你却可以发现。”

陈嘉钰看着方娇脸上的笑容，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一沉，他开玩笑说，“闹着玩归闹着玩，你可千万别喜欢上他。”

“开什么玩笑，”方娇悠悠地回答，“他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玩累了就让他滚了。”

陈嘉钰的笑容重新真实起来，“是吗，太恶劣了吧？”

不过他就是喜欢方娇这幅样子。

宴会持续了四个小时，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方家的车停在门口，没等司机过来，陈嘉钰就先一步为方娇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