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一天在花园里吹足了冷风,第二天苏决就得了一场严重的风寒感冒。
他躺在自己房间里,高烧不退,周身一阵冷一阵热,完全起不了床。
但陆家没什么人关心他的死活,或者说在陆蘅向其他人求婚的那一刻,他在陆家就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苏决缩在被窝里,口干舌燥,脑袋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发出的汗液浸湿了睡衣,让他难受得不断哼唧呻吟。
“苏决、苏决!”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决像是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苏决眼皮沉重,连眼睛也睁不开,只翻了个身,呻吟了一声。
有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将他抱了起来,搂在怀里,一杯冰水递到了他唇边。
苏决的嗓子干得冒烟,口渴至极,就着对方的手,迫不及待地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整杯水。
冰水下肚,他终于没那么难受了,长舒了一口气。
他浑身无力地靠在那人身上,病恹恹的,意识模糊,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有千斤重。
“我还要……”苏决舔了一下嘴皮,仍觉干渴,无意识地撒娇。
以前他感冒生病的时候,陆蘅也会百依百顺地照顾他。苏决嘴馋某家蛋糕店的甜品,陆蘅也会跑大老远去给他买回来。
“来,乖,把药吃了。”
有人将药丸递到了他嘴边。苏决舔了一下,特别的苦,便摇头不肯吃。
那人像是无奈,过了一会儿,苏决就被人吻住。对方灵巧的舌撬开了他的牙关,勾住了他的舌头,辗转吸吮。
苏决思维迟钝,被动地半张着嘴巴,和口腔里的那条软舌纠缠一阵,觉得没什么味道,又很不舒服,就想吐出来。
对方却突然用力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吻,一颗苦涩的药丸,被顶到喉咙深处。
苏决呜咽着摇头,想吐出来,对方又灌了一口水给他,那药丸终于顺利被他服下了。
怀抱和亲吻都很熟悉,病中的苏决意志脆弱,朦胧中,他产生眷恋的同时,心中也涌起无限委屈。
“陆蘅……”
没有人回应他,对方只是更紧地将他拥进怀里。
苏决烧糊了脑子,抬手抹着眼睛,语无伦次地开始说胡话:“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想你,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可你总是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呜……我讨厌你……”
苏决哽咽着,声音沙哑,伤心欲绝,紧闭的双眼中渗出泪水,长曲浓密的眼睫湿润一片,不停地颤动。
苏决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人只是默不作声地收紧怀抱,不断亲吻他的脸颊,吻去他眼角的泪。
“对不起。”
浑浑噩噩之中,他像是听到了对方的道歉,无比愧疚怜惜的口吻。
听到这声对不起,苏决委屈更甚,心中更觉一片冰凉惨淡,又哭又笑。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反正你都不要我了。”
苏决想到此处,陡然又心生悲愤,让他开始手脚并用地挣扎推拒,想推开对方的怀抱。
他病中无力,那人又强力地按住了他的双手,更用力地将他抱住。
过分□□的怀抱,让苏决呼吸都困难,微微张开嘴巴,急促喘着气。
苏决再度被人吻住。
又深又长的一个吻,像黏稠的气泡一样包裹住了他,无论苏决怎么抗拒,都逃不开。
“呜……”
苏决在窒息的感受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苏醒时,苏决的高烧终于退了。
他睁着眼睛,看到房间里有个模糊的人影,苏决心中一动,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床单被罩都已经被换过了,身上也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黏腻的汗液像是被清洗过,浑身清爽。
“苏少爷,你醒了。”
管家端着一杯水和一副药来到他的床前,微微弯下腰,担忧地看着他。
苏决神情恍惚,看着自己身上的干净睡衣,又看向管家。
李管家神色关切,温声道,“你昨晚感冒了,已经睡了一天了,你先把药吃了,我再去给你取餐过来。”
苏决隐隐约约记得他在病中有人来过他房间,原来是管家。
苏决在心中自嘲一笑,从管家手上接过感冒药,就着水一口吞下,嗓音嘶哑地道谢,“谢谢。”
李管家无妻无子,看着他长大,对他颇有几分舐犊之情。现在陆家可能还会关心他的,也就只有管家了。
李管家让他重新躺下,给他盖上被子,“你先休息,风寒感冒,过两天就会好。”
苏决虽然高烧退了,但四肢仍虚弱乏力,头重脚轻,听话地躺回了被窝。
他闭上眼睛,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味着梦中的那个亲吻。
梦幻一样不真切的感受,让他开始相信那不过是他高烧糊涂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