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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chapter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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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辰脑子一片空白,佩石跪坐在地上朝他身上倒去,他手忙脚乱地抱住佩石的肩膀,眼泪唰地掉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苏子柒已经晕了过去,而佩石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佩石躺在他怀里,仍然紧紧盯着屠老板,含着一口黏糊糊的血:“枪……”

邢辰瞬间反应过来:“对对,枪,不能让枪落在他手里……”

他刚要站起身夺枪,树林里再次传来一声枪响。

屠老板心脏的位置被人从后面打了个对穿,哇地一声倒地,邢辰立马放开佩石,颤抖着掰开屠老板的手,把枪收了起来,挂上保险,看着姓屠的身后的方向。

警灯交织闪烁,现场被同事们围了起来,那个开枪打死屠老板的同事看清了眼前景象后,差点当场软了腿,撕心裂肺地喊道:“石头!”

邢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所有的理智和从容在佩石彻底软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全部断裂,然后耳边是警局的人封锁现场和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声音,佩石嘴里还在不断涌出黑红的血。

他一遍遍叫佩石的名字,然后用力捂住佩石的胸口和腹部,但还是无法阻止粘稠的液体从那里面渗出来,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邢辰满手都是佩石的血,而佩石双手垂在地上,微微动了下,也许就用了全身的力气。

石头张了张口,血就从嘴里涌出来,他用很低很低的气声说:“哥,我……我想……”

“石头,石头,”邢辰紧紧抱着他,眼睛一片通红,“石头,不说话了,不说话了啊。”

“娶……”石头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娶,娶安、警、官……”

邢辰的眼泪缓缓从眼尾落下,掉在石头脸上。

石头气若游丝:“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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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艾登堡五楼的台球厅,一个报信的光头闯了进来:“不好了大哥,咱们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刚在路上看见警车一辆接一辆往咱们工地的方向赶,估计是败露了!”

“什么!”郭龙一把放下手里的台球杆,骂道,“妈的……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光头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得赶紧跑啊!”

郭龙也乱了阵脚,刚要拔腿往外走,却又一转身,顿了顿,掀开台球桌,把暗格里的一把土枪拿了出来,咔哒上了子弹后揣在身上。

他和光头两人一点都顾不上通知其他小弟,而是选择自己先跑,两人慌慌张张按了电梯,等了两秒后,郭龙抬脚踹了电梯门:“靠,关键时候这么慢!走楼梯!”

于是两个人又一阵跑,冲下楼梯。

结果警方的人早早就等在一楼大厅了,一群人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无关群众早早被疏散,大厅内空无一人,郭龙和光头一下来就被几个民警扑上来按在地上,裤腰别着的枪也被没收。

郭龙左脸贴着地面,双手被别在身后戴上手铐,他骂道:“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舅舅是——啊!啊!救命啊!”

民警用辣椒水喷了他一脸,他已经被辣得痛哭流涕说不出话了。

几个民警架着他往外走:“管你舅舅是谁,我们是禁毒队的,有什么想说的去审讯室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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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声音呼啸而过,禁毒大队这一次的行动成功收网,北方贩子屠亮被就地击毙,剩余的十三人包括肥猪在内被全部抓捕归案,郭龙更是被直接制服,而牺牲最大的苏子柒和佩石被连夜送去了医院抢救室。

当天夜里,局领导全部来了市医院,抢救室门前,吕祥林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胖胖的肚子把衬衫勒得光滑,他长长叹了口气,邢辰紧抿着唇站在一边,调查组的人也来了,孟霜穿着女式夹克,双手环胸,抬头看着抢救室上方的“抢救中”字样。

片刻后,她低下头,脚上的皮鞋踩了踩地面,双手插进了夹克的口袋里,在一片安静中开口:“你怎么想的,让佩石这个还在停职中的警察来协助你?”

邢辰不语,一旁的吕祥林站起身,双手象征性地拦了拦正要问罪的孟霜:“现在怪谁都没意思,等人平安了再发火吧。”

孟霜气得无话可说,花主任也帮着吕局说话:“哎行了行了,这儿是医院,小点儿声,啊。”

孟霜在抢救室外踱步片刻,紧抿着唇,最后指了指邢辰:“他们两个最好是能平安出来。”

邢辰双目无神地靠在白茫茫的墙上,浑身脏兮兮的,手上衣服上全是佩石的血。

他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滑下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抢救室的门徐徐向两侧打开,平车上的人被推了出来,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下意识围了上去,而后又自觉地给医护人员让出一条道,只见平车上满是血迹,躺在上面的人身上盖着绿色的隔离布,隔离布上也都是血。

佩石睁着眼,氧气源源不断地输进他的鼻腔。

所有的领导都跟着平车小步地跑,最后医护人员把平车推进了一间单独的病房,上了止痛泵后默许了一群人围在床边的行为。

吕祥林此刻终于想起正事,忍着眼泪平静地问道:“这就算是,已经救回来了?”

主刀医生站在一旁,把口罩摘了下来:“我们尽力了,伤者送过来的时候失血过多,血库里能用的血都调完了,终末状态很不好,再抢救的话……意义不大,对于伤者来说也是一种痛苦。”

吕祥林有些不是滋味地点了点头,孟霜嘴唇动了动,问:“真的不能再努努力吗?”

医生摇摇头:“家属可以趁现在送送最后一程,伤者现在是醒着的,如果觉得难受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像杜|冷丁这类的止痛针,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上了止痛泵还疼的话,杜|冷丁的作用也不大了。”

孟霜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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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佩石的床边叹了口气,花韬正握着石头沾满血迹的手,力道有点重,也许是想让石头看看大家。

孟霜对吕祥林道:“他家属电话多少?”

“你等等,我存了,”吕祥林拿出手机眯着老花眼找到通讯录,然后把家属的电话找出来,“我来打吧。”

孟霜点点头。

吕祥林按下通话键,在病房里静静地等人接听。

而躺着的佩石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从麻药里找到了意识,嘴巴半张着,声音很低。

邢辰弯下腰,耳侧几乎贴着他的唇,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依稀听见他喊疼。

邢辰忍着眼泪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然后蹭蹭他的脸颊,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鼓励而苍白地说了句“你不是要娶安警官吗,等伤好了,我给你随份子”。

可除石头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随份子的那天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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