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薛凌凌坐在家中长吁一口气。
“妈妈,你怎么了?”正在茶几上埋头写作业的小孩儿看着薛凌凌,有些不解。
薛凌凌看他一眼,道:“做你的作业,小孩子管大人的事情干什么。”
“噢。”
儿子又埋下头认认真真地写起田字格,薛凌凌神色疲惫,起身去接了一杯温开水握着,心里七上八下。
咚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薛凌凌心头一紧,放下水杯,小心翼翼地走到猫眼边凑过去看。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手里拎着一袋水果。
“谁?”薛凌凌故意问。
“嫂子,是我啊,”那人说,“我郭彪啊!”
薛凌凌咽了咽口水,开门。
郭彪大摇大摆地提着水果进来,随手往饭桌上一放,就跟来了自家似的,然后目光落在薛凌凌儿子身上:“哟,小子这么大了啊。”
“是,是啊,”薛凌凌陪着笑,“读学前班了。”
“我在路上看见有卖水果的,给你们娘俩儿带了点,”郭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点起一根烟,“嫂子,我叫你一声嫂子,但是你也得听话是不是,当年你老爸出事的赔偿金还是我给你谈下来的,不然你们家一分都拿不到。”
薛凌凌闻言,将儿子支走:“乐乐,叔叔给你带了水果,你拿着去房间里边吃边写,行吗。”
“好……”薛乐挑了个梨,带着作业本去房间了。
看着薛乐轻轻关上门,薛凌凌终于正色看郭彪一眼,眼泪快掉下来:“我记得,我不会往外说的。”
“记得就好,你得把当年的那些事统统烂在肚子里,”郭彪说,“你老爸就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才去世的,跟我们杨氏集团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康华科技的生产车间几百条生产线,大家都是那个时间点上下班,合理得很!车间里干干净净的,哪儿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细菌?知道了吗。”
“知道。”薛凌凌泪眼汪汪地点头。
郭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过我听说,你今天被警察找上了?”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报警,”薛凌凌说,“今天警察给我打电话,说要重启调查我爸当年的案子,问我能不能配合……我真的一个字都没往外说。”
郭彪眼底划过一抹怀疑:“是吗?”
薛凌凌:“是真的!”
“找你的那个警察是不是说,他是市局的,”郭彪道,“我可都知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薛凌凌赶紧点头。
郭彪冷笑一声,指了指沙发上的那袋水果:“行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乐乐还在长圣体,让他多补充点营养。”
薛凌凌点头,目送郭彪离开。
房门被关上的刹那,她似浑身脱力地跌坐下来,仰头看着天花板,眼泪缓缓从眼角流下。
而就在房间里关着门写作业的薛乐此时悄悄扒着门缝往外看,眼里写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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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晚,风轻轻吹拂着大地。
晚上下班的时候,初爻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桌上的档案袋,然后一言不发地将它锁进抽屉里。
“下班了这是?”隔壁法医组的江汜踏进办公区,美其名曰串门,“我刚想来串串门呢,怎么,拼命三郎今天不打算加班了?”
初爻失笑:“去你的。刑警也是人,刑警就不能按时下个班?”
“没说不行,”江汜哈哈一笑,“你不说,你家小徒弟可是直接求到我这儿来了啊,听说你们今天在尝试联系分局的一个法医?”
“你一外组的管那么多,”初爻道,“嘶……你认识那法医?”
江汜摇摇头:“不认识啊。”
初爻给他一拳:“那你还跑这儿来?”
“不算认识,”江汜道,“石头说那个法医叫潘景。当时我实习的时候被分配到浦县的一个分局,跟他是一个组的,他是前辈也是副组长,带我们出过两次现场,不过人家事多又忙,平时见不上几面。再加上我实习也就那一小段时间的事,没多久我就毕业到市里工作了,更加说不上话了。”
初爻淡淡地看着他:“您这人脉还挺广泛。”
“说正事,别跟我开玩笑,”江汜说,“我跟潘景是说不上话也谈不上认识,不过实习的时候听说他家就住在浦县本地,也就是那个什么康华科技的生产车间附近。或许……你们可以查查看?”
闻言,初爻微微一顿。
江汜笑着看他。
“谢了,”初爻拍了把江汜肩膀,“改天哥们请你吃饭!”
说完就跑了。
江汜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啧一声:“铁公鸡还请人吃饭呢,信你不如信佩石那家伙真能把公主追到手。”
旁边正在整理文件的佩石尴尬地咳嗽两声:“咳咳!”
“干嘛,你咽炎啊?”江汜道。
石头给江汜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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