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爻继续道:“在资助的第十年,那个警察的妻子查出了癌症,癌细胞已经开始转移。警察不得不停止了对女孩的资助,转而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后来呢?”安晴忍不住问。
“也就是女孩失去资助后的不久,当年的罪犯刑满释放,”初爻轻声道,“罪犯回家后得知了警察并没有像约定时说的那样一直资助下去,再加上刚回归社会,找不到工作。怒气冲冲的罪犯最终选择将杀人的屠刀挥向当时的那名警察——仅仅只是因为警察没有继续资助他的孩子。”
安晴不由得愣住。
在一些人的眼里,他们把好心人的善意当作理所当然,如果这份善意没有达到他们所期望的阈值,他们或许真的会疯狂地报复对自己好的那些人。
这就是复杂的人性。
初爻看向她:“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为什么希望你能放下助人情节。第一,是因为刑警的任务只是破案;第二,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你每一次都过不去心里那一关,那我实在不能让你继续留在特案组了。”
“初队!”安晴忽然站起身,眼角红红的,“我……我下次不会了。我都听您的。”
初爻见状,半开玩笑地递给她一张纸:“档案室那边有个缺口,要不我和他们说一声,把你调过去怎么样。”
安晴瞬间瞪大了眼睛。
“唬你的,”初爻起身,“吃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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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快地擦了擦眼泪,从初爻的办公室出来了,回到办公区拿上饭卡准备去食堂打饭,冷不防被石头偷袭后脑勺。
“干嘛。”安晴转过身。
佩石好奇地打量她:“我们大公主什么时候哭了啊,稀奇。”
安晴给他一拳:“闭嘴吧你!”
“被初队训话了,想开了?”佩石笑嘻嘻地说,“大公主能文能武,想不到这世界上原来还有人能制你啊。”
“初队才没训我,”安晴挤开佩石,故意说,“初队可好了。”
“哟——”佩石凑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耳垂,“怎么个好法?有我好?”
安晴脸一红:“哎呀你少自恋!”
说完,她飞也似地跑了。
佩石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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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况?”江汜忽然从身后绕过来搭着他的肩,往前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安晴消失在楼梯转角的影子,“不错啊石头,都勾搭上警花了?”
佩石撞开江汜:“去去去,回你法医室去,少在我面前晃。”
“你看你这人,”江汜追了上去,“分享一下嘛!给哥唠唠,你是不是偷偷攒着钱准备买房子娶公主呢?”
……
在办公区里目睹了全程的沈淮看着前面打打闹闹的两个人,低声笑了笑,转而离开办公区直接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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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进来。”初爻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沈淮依旧温润如初,进去之后关上办公室的门,漂亮的眸子目光流转,最后定格在办公桌旁随意摆放的椅子上:“你刚刚跟安晴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初爻神色如常,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当着沈淮的面脱下外套随意扔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只穿着件浅灰色的衬衫,衣服下摆扎在皮带里,勾勒出好看的腰身,“你怎么来了?”
沈淮摇摇头,上前环住初爻肩膀,拉着他往自己怀里走了几步:“我还能来干什么。”
“这是办公室,”初爻嗓音微哑,“沈老师,煽风点火是要负责任的。”
他比沈淮矮点儿,但力气比沈淮大,轻松挣脱了沈淮的禁锢,反手就把沈淮摁在沙发靠背上。
“办公室又怎么了,”沈淮半趴着,微微侧头,双手被初爻反剪在身后,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于是余光扫向初爻:“……你想铐我?”
“不然呢,”初爻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一点也不安分。”
“我哪里不安分了,”沈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沙发上,眯着眼,“初队长,我腰都被你扇出淤青了,放我一马吧。”
初爻俯身点着沈淮的喉结:“不是你点的火吗?”
沈淮安静了一会儿,咽了咽口水:“我的错。”
初爻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微微突出的腕骨被包裹在有力的肌肉线条下,挪到了领口的第一颗扣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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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向很少在自己办公室里办公的初爻会呆在办公室里大门紧闭整整三小时。
也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里温柔和蔼的犯罪侧写师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