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阁的残垣在月光下泛着冷白，沈沐梵撕下衣襟为苏珩怀包扎灼伤的手腕，指尖触到缠臂金时却骤然僵住。昨夜梦境中的炽热还残留在肌肤记忆里，此刻两人之间却横亘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唯有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一下下敲打在紧绷的空气里。

“军中事务繁忙，将军不必...”苏珩怀抽回手，靛青纹路在绷带下若隐若现。他望着沈沐梵铠甲上未干的血迹，想起方才对方舍命相护的模样，喉间泛起酸涩。

沈沐梵突然抓住他的肩膀，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情愫：“珩怀，我...”话音未落，却被苏珩怀别开的脸生生截断。远处传来九皇子追兵的呼喝，他猛地将人拽进废墟阴影，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九皇子不会善罢甘休，跟我回将军府。”

“然后呢？”苏珩怀冷笑一声，挣开束缚，广袖扫落墙角的碎瓦，“向全兰枭城宣告，沈大将军与戏子有染？还是等九皇子以此要挟，再亲手将我推开？”他的声音突然发颤，想起三日前被骂作“伪君子”时，沈沐梵眼底碎裂的光。

沈沐梵攥紧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想起朝堂上萧景明展示的屯田契约，想起林晚棠抱着安儿欲言又止的模样，喉间的话化作沉重叹息：“我会护你。”简单四字，却像压在两人之间的千钧巨石。

追兵的火把渐近，苏珩怀突然捏诀幻出残影。沈沐梵伸手去抓，只攥住一片飘落的衣角。“沈将军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前程。”虚空中传来缥缈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若再为我涉险，下次见面...”话未说完，便被漫天冰蚕丝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