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枭城的秋意来得格外早，将军府的梨树上挂着未化的霜，将满院秋色浸染成诡异的青白色。沈沐梵握着密报的手青筋暴起，纸页上"苏珩怀私通南疆"的字迹刺得他眼眶生疼。昨夜三更，城郊驿站截获的密信里，赫然夹着半片孔雀翎——与苏珩怀初到红绡阁时佩戴的装饰如出一辙。

"将军，九皇子的车驾已至府门。"周青的声音在回廊里回荡，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沈沐梵将密报塞进火盆，看着纸页蜷曲成灰，却不知灰烬中浮现的梵文，正与苏珩怀琴匣暗格的符咒如出一辙。

萧景明倚在软轿中，苍白的指尖抚过轿帘上的冰蚕丝绣纹："沈将军治军有方，却连个细作都查不明白？"他咳出一口靛青血，落在轿前石阶上绽开妖异的花，"本皇子听说，苏珩怀每日寅时都会去城郊破庙。"

沈沐梵的佩刀突然发出嗡鸣，想起三日前巡逻时，确实看见一抹白衣消失在破庙方向。当时他以为是错觉，此刻却如芒在背。萧景明见状，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图册，展开竟是将军府的地形图，梨树位置被朱砂圈得血红："此树能结反季冰梨，若用来炼药..."

当夜，沈沐梵带着亲卫闯入苏珩怀的厢房。烛火摇曳中，那人正抱着焦尾琴擦拭琴弦，缠臂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将军这是要抄家？"苏珩怀轻笑，指尖划过琴弦，冰蚕丝发出哀鸣，"还是说，相信了九皇子的鬼话？"

"你敢说与南疆无关？"沈沐梵扯开对方衣襟，锁骨下的靛青纹路在烛光中流转，与萧景明呈上的巫蛊图腾分毫不差。他突然想起昨夜安儿高热不退，乳娘惊慌失措间打翻的药碗里，沉淀的药渣竟与南疆巫医的秘方如出一辙。

苏珩怀腕间的莲花纹突然渗出鲜血，染红了琴弦："沈沐梵，你可知萧景明要那梨树做什么？"他突然抓住对方手腕，掌心温度灼人，"他要取你的血，炼就续命的..."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