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得挑个时间和林章越坦白她的情况。
啃完一个可颂,车子开进青杉居大门,停在主楼前面。
林汐音缓神几秒,开门下车。
喷泉没变,花园也茂盛漂亮,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相差无二。
方管家迎上来,微微颔首打过招呼,笑问:“新西兰这个季节要更舒适一些,怎么提前回来了?”
林汐音心虚起来,一方面是失忆,一方面是:“抱歉,之前回来没有联系您,接到爸爸的电话很慌张吧。”
方管家和林章越年纪差不多,在林家工作二十几年,如此大事前也沉的住气:“还好,只是在想,下一份工作是不是该找个普通家庭比较好。”
还有心思开玩笑,应该是没什么事情,林汐音放松下来,保证道:“再有下次,一定会第一时间和您联系的。”
方管家问:“包括受伤住院的事情吗?”
林汐音一惊:“您都知道了……”
方管家轻声叹了口气,没做解释,却也胜似解释,他说:“进去说吧。”
走进主楼,穿过长的门厅,林汐音心事重重地坐进客厅沙发。
胡姐送来一碗桂花酒酿冰汤圆,她瞧了一眼,没提起精神。
胡姐看她这样子担心的很:“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林汐音恹恹摇头:“没有的。”
胡姐根本不信:“怎么会,以前看到小汤圆就要双眼冒光,哪怕林先生叮嘱要少吃一些凉的,也要半夜偷偷找我来要一碗,今天怎么没有兴趣了呀。”
林汐音不知要怎样解释自己的心虚,方管家站在沙发边上适时开口:“可能太早了还没有胃口,换些水果来吧。”
胡姐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担忧离去。
没有其他人在,方管家主动问:“这件事,您不打算告诉林先生吗?”
其实是想说的,可是林汐音一想到林章越对裴清宴的态度,就有些胆怯,她怕林章越知道以后会迁怒裴清宴,从而更生他的气。
她低着脑袋不说话,方管家又叹气:“好吧。”
林汐音抬起头来:“您不会告诉爸爸吗?”
“如果由我来说,也许只会给林先生增添烦恼……”方管家没有许诺,却道:“或许您主动和他坦白会更好。”
那就是暂时不会说,林汐音放心下来,点头保证:“我一定会的。”
方管家又笑起来:“伤都痊愈了吗?”
林汐音站起来转了一圈:“都好了的,我现在很健康。”
……
和方管家交谈完,林汐音回到副楼的房间,这里除了床品和摆设增添了一些新的外,几乎和她记忆中没什么变化。
她坐在床边向后仰躺,对于下午和林章越的见面充满担忧。
正愁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她翻身摸来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是裴清宴。
她接通:“喂?”
裴清宴声色温润:“算算时间你应该已经回去了,怎么样,一切还习惯吗?”
听到他的声音好多了,林汐音嘟囔着:“家里好像没什么大的变化,胡师傅和胡姐也都是老样子,只是……”
“只是什么?”
她坐起来,声音很闷:“方管家都知道了。”
电话那头有几秒的沉默,接着裴清宴问:“在担心吗?”
“有些紧张,好怕见到爸爸以后会穿帮。”
裴清宴提议说:“或许早点告诉他比较好。”
道理林汐音都懂,可她就是:“暂时还不想说……”
裴清宴沉默了片刻,说知道了。
林汐音没来得及问他知道了什么,胡姐就敲门来送水果,裴清宴听到声音,嘱咐她先去用餐:“早上出门时感觉你有点累,饭后要不要睡一觉。”
她小声说好,怕打扰他工作,简单聊了几句便结束通话。
就这样一直紧张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林汐音看时间差不多,便慢悠悠从她的副楼沿路溜达到主楼,她坐在喷泉边的石岩上,看着水池里丢满的硬币,好想立马许个愿。
没一会儿有车驶入青杉居大门,林汐音看过去,心情带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忐忑。
她站起来,优雅的加长宾利停在她身边。
诶?
等等,宾利?
林汐音一时呆住,目光跟随着司机下车、绕后,再从远处一侧打开后座门,林章越低身下车。
同一时间她身旁的车门径自打开,下来一个她无比熟悉,此刻又令她安心的身影。
车门关上,裴清宴的身形被夕阳笼罩。
他的笑容在橘色日光下淡,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