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吴丢眼睛越来越红,看着他说:“贺骁,你这个,混蛋。”
她的表情明显变得不一样了,而后竟然哭了。
“你,你又哭什么?”贺骁第一次,觉得对一件事,手足无措甚至是慌乱,“别哭啊。”
妈的,怎么又哭了?
跟个定时闹钟一样。
他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方才还一脸淡定,眼下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抓了一把纸巾,俯身过来,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来安慰她。
“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许吴丢哭得厉害,好像怎么哄也哄不好。
肩膀一抽一抽的,脸上都是眼泪花。
贺骁:“我真错了,下次不做了,行吗?你说句话呀……”
他急得恨不能抽自己几巴掌,“我操,你能不能别哭了。”
一说脏话,许吴丢哭得更凶了。
贺骁手里的纸巾,换了一张又一张,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哭成这样的。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挫败,还有绝望,手倏地握成拳头,抵在她身后的坐靠上。那一刻,贺骁其实是不想再管的,因为许吴丢真的是从他出生到现在,唯一一个,哭得这么凶的姑娘。有时候他都怀疑,她那些噼里啪啦的的眼泪,到底是从何而来的?真是活见久了。
隐忍的怒火化作眼里锋锐的冷光,许吴丢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时,也吓得不轻。
那一刻,她以为,贺骁是要打她。
却没想到,贺骁挺能伸能缩的,抬手给他自己打了一巴掌。
那巴掌清脆,很明显是下了狠手的。
许吴丢愣住,眼泪划过脸颊,落在唇瓣上,“你。”
贺骁疼得皱眉,轻声嘶了一下,又见许吴丢总算是不哭了,立刻又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手掌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表现得很阔气,“这样行了吧。”
他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啊。
许吴丢害怕归害怕,但当她看到贺骁这反常的举止时,心里难掩震惊。
他这个‘道歉方式’还挺特别的,她从来没见过。
贺骁看她不吭声,立刻炸毛了,“这还不行?那你到底想怎么着。”
他嗓音挺大的,好吵。
许吴丢微微蹙眉,往后缩了缩,好半晌说了一句:“我要,回学校。”
贺骁不高兴了,“我是你司机啊?”
“那我,下车。”许吴丢默默无闻,低下头,准备下车。
贺骁一把拉住她,霸道极了:“不许下。”
随即,从抽纸盒里抽出纸巾来,给她擦眼泪。
许吴丢轻哼一声,声音小声控诉他:“无赖。”
贺骁气着气着就笑了,“是,老子就是无赖,现在无赖亲自送你回学校。”
幼稚。
许吴丢心里想到了这两个字。
一路上许吴丢没再理会贺骁。
就连下车时,她也只是说了一声谢谢后,就转身要走。
却被贺骁拉住书包,他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对着他耳朵说话:“许吴丢,别生气了。”
许吴丢耳朵微微泛红,轻哼一声,一把推开他:“我,要走了。”
她向前走着,因为害羞没有回头,因为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她变得不像自己了……
可当她走过一个水洼时,停下了脚步,想要回过头来看看,贺骁到底有没有走。
心里想着,下意识地便这么做了。
夜色之下,贺骁靠着车,身姿欣长,双手插兜,白色的路灯照耀下,仿若他整个人都在发着耀眼的白光。
男人寸头,浓眉,还是不多见的双眼皮,眼睛大大的,比女孩子都好看。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来,看得人脸蛋发烫,心也不自觉的怦怦跳。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抬起胳膊,挥舞着左手,跟他道别,“明天见!”声音澄澈,隐约里带着笑意,和当年恣意不羁的少年,重合在一起。眼下的贺骁眉眼更加成熟,眼神锋锐有神,褪去学生时代的青稚,整个人更加的俊逸非凡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成熟气息和致命的吸引力。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许吴丢顿在原地,竟有些不舍,最后眼看着贺骁转头上了车,缓缓离开。
随后,她也转身离开。
回了宿舍,许吴丢一路上都握着手里的糖果,心里很是开心。
上了楼,打开门。
就看到涂伽几个人,坐在床下桌。
几个人谈笑风生,点的外卖小吃随意的摆放在桌面上,她认出来了,另外的一个女生似乎是涂伽的朋友。不是室内设计专业的,好像是其他学院的。许吴丢一脸诧异,本欲跟涂伽打个招呼,却没想到涂伽只是轻蔑的看了眼,就握着手里的啤酒,跟她朋友干杯。许吴丢略感尴尬,随后走到自己的床位,慢慢的把床帘给拉上,声音依旧吵闹,甚至是传来一股淡淡的烟味。许吴丢微微皱眉,最后抱着自己的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她吹干头发,抱着衣服,准备去阳台晒衣服时,宿舍里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涂伽的声音带有些阴阳怪气:“谁知道呢,一股子火锅味,我都烦了。”
“她家不会是开火锅店的吧?”
“要是真的能开火锅店,至于……天天往学校外边跑?”
“喂,许吴丢,你……今天又去兼职了?”
许吴丢愣住,微微转身,感到一阵莫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