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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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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有贺骁。

风冷冷的,她拢了拢外套,刚准备起身回房间,就看到安安站在阳台门口,脸上敷着面膜,手上握着手机,挑眉一眼就看到许吴丢刚刚晾好的衣服。

安安啧啧一声,走过来,“吴丢,你这是给谁洗的衣服啊?”

许吴丢顿时慌了,“啊?”

“看着像是男款的……外套,哎哟,还是冲锋衣呀。”

“我,”

安安并没有上前,只是扫了一眼,就看清楚了,那湿漉漉的衣服,貌似还是一件冲锋衣。而且,吴丢好像没有这件衣服来着……平常也没见她带回来过,难不成是她交男朋友了?

安安暗搓搓笑着,走过来,挽着许吴丢的胳膊,凑过来拷问她:“老实交代,这衣服,是不是男朋友的?嗯?”

许吴丢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心里一阵莫名紧张。

有些犹豫,“我,这件衣服,其实……其实是…”

她不想骗安安,但同时也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主要是解释起来,真的有些麻烦。

而且,宿舍里没人不知道贺骁,她不愿意因为一件衣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安安见她迟迟不开口,倒也没再问了,“好啦!不愿意说,就不说,我又不是八卦记者,以后啊,你要是想说你就跟我说,毕竟这件事是你的个人私事。”

许吴丢怔住,看着安安,眼里露出一抹感激,“嗯。”

安安眯眼看她反应,“看来,是真的有男朋友了,”随即伸手搭在许吴丢的肩膀上,两个人边说边往屋子里走,“吴丢啊,平时看你挺乖的,所以谈恋爱,到底是你主动的,还是那个人主动的?”

许吴丢无奈笑了,一脸坦诚道:“没有,我,没谈恋爱。”

“没谈?那衣服?”

“总之,是我,一个,朋友的。”

“哦,朋友啊……”安安抱手,笑得邪肆。

许吴丢觉得她肯定是想多了,“真的,你,别多想。”

安安穿着青蛙棉拖鞋,脚尖一转,跳上床,“好好好,我不多想。”

许吴丢也坐回自己的床铺,她把收好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抱着放进衣柜里。衣柜打开的那一瞬间,发出淡淡一阵沁香,她伸手握着悬挂的香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丢,忘了问了,你平时用什么香水啊?好香啊。”

安安双腿交叠,一手撑着下巴,正在看她的电视剧。

许吴丢摇头,“我不用香水,就是,普通的,香囊。”

“香囊?是什么香?”

“茉莉花。”

晒干的茉莉花,她从北昙带过来的自制香囊,时间久了柜子里都是茉莉花香。

安安朝着她那边,扬起下巴,看了一眼,一脸惊讶:“哇,你这香囊还挺漂亮,不会是你做的吧?”

她的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的,我自己做的香囊,当时,在我老家,我还摆过摊。”

虽然赚的不多,但好在小姑娘会在香囊上缝制各种各样的花朵形状,样式和款式以及设计,都是个人的古特构思设计。虽然是在小县城里面卖,客流量不是很多,但还是有几个客人路过时,觉得新奇,便买了她的香囊。

安安眼里露出一抹崇拜和惊叹,“真的嘛,你手艺可真好,那么复杂的花朵纹样你都会,我现在连缝衣服甚至是,”她伸手指了指身下的棉花被子,自嘲着,“甚至是连怎么套被子我都整不明白。”

“我帮你。”说着,许吴丢关上衣柜,走过来。

安安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立刻从床上弹做起来,“你太好了,许许。”

后来,许吴丢钻进被罩里,两分钟不到,她的两只手抓紧被子两角,就这么轻轻一掸,被子就套好了。只不过头上落了棉絮,看起来有些滑稽。

安安抱着许吴丢的一只胳膊,少见的撒娇:“许许,你可太棒了,跟你说实话吧,我家里没人会套被子,连我妈都不会,她只会做美容打麻将养元宝,她也没教过我。还好有你,其实刚上学那会儿我看你套被子挺快的,想跟你请教一下来着,但是你不爱说话,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就这么顶着一床棉花睡了这么些天。”

许吴丢是知道的,但是刚开学步入大学那会儿,大家都是独来独往相处腼腆的。

她当时见安安盖着棉花,心里还是想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的,但是……当时她胆小,而且刚来的安安看起来挺高冷的,她只好忍着没敢开口。要不是这阵子的相处,两个人逐渐熟络起来,安安主动跟她说第一句话,可能未来两个人也不会有任何交际。

许吴丢抬头擦了擦额角,似乎是刚刚套被子有些闷,“没事,不用,客气的。以后,我教你。”

安安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

夜里,两个小姑娘蒙在被子里看恐怖片。

许吴丢胆小,吓得一直捂眼睛,声音听起来,跟要哭了似的:“太,太吓人了。”

安安说实话也是胆小,就是嘴巴硬,“没事,不给你听声音,你光看画面,也没那么吓人的。”

说着,安安取掉许吴丢耳朵上的耳机,跟她说:“这样不就可以了。”

许吴丢心有余悸,听了安安的话,倒还真的没有那么怕了。

看的是一部老片子,好像是僵尸系列的,许吴丢依稀里有印象,好像小时候在福利院的大堂里集体看过这个老式电影。不过,当时的小孩子都被吓得哭的稀里哗啦的,这其中还包括许吴丢。

电影看到中间,安安有意无意提了一嘴,“吴丢,你有没有小名啊?”

许吴丢点头,“栩栩。”

“栩栩?”

许吴丢解释:“栩栩如生的栩栩。”

“挺好听的。”

“谢谢。”

安安勾勾嘴角,“客气什么,是你这小名确实是好听。对了,你这小名,是谁给你取得?”

许吴丢心里咯噔一下,微微仰头,眼神迷蒙,淡淡的说了一句:“可能是父母吧。”

她是被抛弃在街头的。

被福利院收养,从那以后就跟着福利院的孩子,一起同吃同睡,一起上学。

记得那年她刚刚五岁。

福利院的护工妈妈跟她说,当时捡到她时,她贴身的衣服里,塞着一个纸条,上面就写着两个字:栩栩

后来,栩栩,就成了她的小名。

福利院大多数的孩子,都跟着院长姓,也有的是被抛弃时,亲生父母写过孩子的名字,这样他们可以就叫这个名字。有的孩子跟着院长姓,姓许,姓福,姓吴,都有。

许吴丢,这个名字,是照顾她的护工妈妈给她取的名字。

安安微微蹙眉,刚想问,为什么要说可能?

可是,当她要开口时,许吴丢已经慢慢起身,掀开被子,回了自己床位。

她的声音带着一些困倦:“安安,我困了,先睡。”

安安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对她点头:“嗯,好滴!晚安。”

许吴丢拉上床帘,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眼睛酸涩的厉害。

心里,却一直想着自己的小名。

栩栩。

这些年,每当她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被抛弃街头的场景时,心里就难受,双手拢了拢杯子,盖住身体,她侧躺着,任凭眼泪从脸颊划过,浸润了大半个枕头。后来,她想着想着,便开始犯困。正当她准备睡觉时,放在旁边书架上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她伸手,拿下手机,解开密码锁,就看到了贺骁给她发的微信消息。

【到宿舍了吗?】

许吴丢一阵莫名,距离她回学校,得有三个小时了吧。他怎么这个时候给她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到宿舍。

【嗯。】

一个嗯字,仿若石沉大海,就在许吴丢心里期待紧张贺骁还会不会跟她发消息,说下一句时。贺骁就再也没有回复了。大概,持续了五分钟的样子。

贺骁才回复:【嗯,早点睡。】

许吴丢心里的热切,再一次被点燃,【好。】

这一次,贺骁没有把她晾一边五分钟,而是立刻回了。

【明天下午,你没课,我去找你。】

许吴丢吓得手机都拿不稳当了,“什么?”

她心里一阵吃惊,这才回复贺骁:【你,你找我,做,做什么?】

她还要去兼职来着。

贺骁看着这句话,明显不悦了,【怎么?你不乐意?】

虽然是一句话,不是从贺骁的嘴巴里说出来的,但是隔着屏幕,许吴丢都能猜到,贺骁现在的面部表情是什么样子的。指定是生气了。

许吴丢照实回答:【我明天,有事,没时间。】

没时间跟他出去。

而且,她根本就不是贺骁他们那个圈子的。

他找她,能有什么好事。

贺骁气得太阳穴直突突,每一次,每一次,许吴丢总是能以这样平平淡淡的话语,将他弄得鸡皮狗跳的。

贺骁按捺住脾气,复问:【你明天,又要去兼职?】

那破兼职有什么好做的?整天点头哈腰的,到头来一天的工资,还那么少。

许吴丢犹豫了一下,回答:【是。】

因为要赚钱,要交学费,学费是一年一交的。

港大和北昙的大学不一样,这里的学费不菲,不同的专业费用也是不同,若不是她在考取港大之前,申请过助学奖金。恐怕,以许吴丢当时上高中一边兼职一边上学攒学费的功夫,是远远不及的。所以既然选择了自己当初坚定的那一条路,她就要咬紧牙关,努力赚钱,这样才可以把明年上大二的学费给凑齐。所以,她不能懈怠。

贺骁拧眉:【你整天去兼职,能赚几个钱?】

还天天弄得自己一身狼狈。再说了,她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整天还瘦得跟个旗杆儿似的。

许吴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贺骁讨论钱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心里,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这个问题。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打心底的不愿意看到贺骁瞧不起自己。

上初中那会儿,她看到贺骁的第一眼,满身贵气,身上穿的,平日里用的,确实是个实打实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就连班主任和校长都对他爸爸很尊敬,听人说,他爸爸是港城有名的生意人,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就连当年学校新建的两所教学楼和一块塑胶跑道,都是贺骁他爸爸资助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吴丢每当和贺骁说到赚钱这个事情时,她心里下意识地避开的原因。

许吴丢努力平复心情,回答他:【要赚钱的。这是,我的事,不方便,和你说。】

贺骁眉头皱得更深了,有一种自己上赶着,人家却不领情的挫败感。

声音明显冷了一分,【许吴丢,你这是把我当外人?】

这一次,他发的是语音。

许吴丢心细,听出来贺骁是隐隐生气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字回答他:【可你,也不是,我的,亲人。】

那按照她这意思,他连个屁都不是对吧。所以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贺骁看着屏幕那两个字,本欲发火,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强忍住了。

他气得牙痒痒,【好,那你把我当什么?】

许吴丢有些困了,但是面对贺骁时,她的心里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

她对他喜欢,却又别扭,因为身份悬殊,可又没办法对他的话视而不见,不回复。

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挺没出息的。

【只是,朋友。】

确实啊,也就只有这两个字,能解释现在目前她和他的关系。

另一边的贺骁,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狮子,左右来回踱步,手里捏着手机,手掌力道很大,好像再用点力,手机就会被捏碎。

坐在一旁的李荡,看着贺骁这副模样,不禁笑了:“阿骁,你说你,至于吗?人家姑娘说得,也没什么不对呀。一个孤男一个寡女,你想追她,人家未必能猜得到。”

尤昊一脸认同,坏笑道:“就是,骁哥你这不行啊,许吴丢压根只是把你当朋友,啧啧。”

还有姑娘不喜欢贺骁的。

他确实是没见过,这么些年来,前仆后继的那些人,贺骁眼高于顶压根没看得上一个。这家伙没良心,说难听点就是喜欢玩儿,纯纯一个浪子,向来没有主动去追过一个姑娘,偏偏向来对任何事情都很执着,抱着有志者事竟成的性子,在当年也做了不少荒唐事。所幸,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爸管制着,只要是不出格的事儿,全都随了他去。

在宠溺和溺爱的环境中长大的狼崽子,贺骁生成了与生俱来的骄傲自大,势在必得的性子。尤其是这人见人嫌的暴脾气,李荡有时候都看不下去,但到底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李荡会时常劝导他,只要是不出格的事,他都会帮他去做。说实话,也就他李荡,还有尤昊那个傻逼能够忍受贺骁这脾气了。

所以,李荡了解,依照贺骁的性格,做了那么多上赶着的事儿,到头来许吴丢一句淡淡的,只是朋友。其打击度,他大约也能估摸出来。而且,这家伙没追过女孩,还得慢慢教。

李荡站起身,缓缓系好身上那文邹邹的西装领口,走过来,抬手拍了拍贺骁的肩膀:“行了,阿骁,可能是你的办法用得不对。”

贺骁一肚子火,斜睨了一眼李荡,微挑眉,“什么意思?”

李荡一向是三人组里的最会出谋划策的老狐狸。

李荡凑过来,小声跟他说:“……”

果然,在听了一会儿,贺骁总算渐渐平复好心情下来。

随后,二人重新坐回沙发,尤昊新开了一瓶香槟,贺骁一时心情好,直接把香槟当水干了。

看得尤昊一脸心惊,不禁伸出大拇指来,“骁哥,这可不是水啊!”

“我又不是傻子,自己喝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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