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虽然是个哑巴,但这两年与李猎户习得一手好武艺,李猎户夫妇走了以后,二狗子便接过照顾李大花的棒子,进山寻找些药材珍兽,可连日的大旱,附近的山林早已被村里人搜刮一空。
早已是多日无进项,李大花虽是个痴傻的,但也懂得些许,知晓周围环境的改变,竟也不吵不闹的,甚至还会将好不容易换来的食水推给二狗子。
二狗子心疼的哟,揣着半块饼子,摸着黑就往深山中走去,深山中的飞禽走兽早已消失不见,他运气好,找到一株名贵的药材,马不停蹄地回了家,却发现李大花在二狗子走后,无论孙婶说什么,怎么也不肯进食,一心想留下食水给二狗子,好说歹说才吃了些。
今日恰好又是赶集日,二狗子原想带着李大花一块去镇上,可大花身子太弱,怕不是到镇上集市就关了,只好将李大花留在家中,随着孙婶去集上了。
天大旱,药材可是紧俏货,但二狗子着急要钱,被压了个狠价,孙婶也将自己的压箱底货换成了米面,二人紧赶慢赶的赶回家中,却丞相回来的途中地龙竟翻了身,赶到时,便不见李大花身影。
孙婶也是个可怜人,早年与李千川私奔,偷偷嫁与周家村,娘家人要脸,便断了联系,恩爱多年,却败在了无后之上,挖空心思偶得一胎,竟还是个女娃!
多年的恩爱早已成空,小妮儿又生的这般羸弱不堪,那周家的不想再养着这母女两,索性赶了出去。
“哎,天寒地冻的,又下着雪,大花儿,若不是你娘,恐怕俺与小妮儿,都要冻死在那黑心的周千川门前!”
说着孙婶哭了起来,她背上的小妮儿感受到母亲的情绪,也跟着哇哇大哭了起来,木涟青低头,将掉落在地的花椒木捡起,在衣服上擦了擦后还给了孙婶:“都过去了。”
“哎,哎,可不是嘛,都过去了,大花儿好起来了,日子总归会越过越好的。”
说着孙婶用袖子擦了擦泪痕,她母女两的命啊,都是这李猎户家救的,猎户夫妇走了,若是李大花再出了什么事,她无颜面对李猎户!
还好,还好。
孙婶收起了悲伤的情绪,生起火来,木涟青动了动手脚,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她怕是骨折了。
又想到孙婶说起的这具躯壳的往事,简直和戏文中的一模一样,什么猎户,什么哑巴,还有痴儿……
木涟青眸光流转,那哑巴生的极好,虽经风吹日晒变得黝黑,可到底也盖不住他精致的眉眼,刀削般的立体的五官。
这哑巴,定是来头不小,她不知怎的想起丧尸末世中接近她的英红与干巴丧尸,二人好似有意接近又在指引着什么,还有那谢远道与王二,二人阵营颇为古怪……
正想着,耳边传来脚步声,二狗子怀中抱着半个破罐子的泥水走来,如视珍宝般递到木涟青的跟前,木涟青看着这浑浊不堪的泥水,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可对上二狗子希翼的眼神,怎么也说不出。
斟酌片刻:“前些年我困于睡梦之中,混沌不堪,一日忽然雾散,好似走在了仙岛之上,四处瓜果成林,鸟语花香,有仙人前来,念及我父母行善积德,愿让我留与仙岛之上,留得一具肉身在世,只等着一个契机清醒过来,忽而地动,再睁开眼时,我便回到了这郑家村。”
说着木涟青对上了二狗子的眼神,他眼中毫无一丝的疑虑,满满的皆是对木涟青信任与恍然大悟。
倒是孙婶再次落泪:“哎,哎,李老妹儿啊,你在天之灵可听到了些?大花儿是被仙人接走,如今可算是送回来了,哎,哎李老弟啊……”
木涟青沉默半晌,再次开口:“仙人曾说,地动过后必有大灾,久旱之地若出水洼,需多加谨慎小心,若要入口,需过滤一二,再烧得滚沸方可入口。”
孙婶连忙点头,抢过二狗子怀中的陶罐,道:“是,是这个理儿!忙中出乱啊,交给婶子,包管让大花儿喝上热水!”又转头交代呆愣着的二狗子:“可还有泥水,趁着天还未黑,挖出些陶罐来,多多收集起来!”
二狗子点点头,又徒手挖出几个残破的陶罐后,再次离去。
木涟青半靠在石头上,身下垫着从废墟中扒拉出来的破席子,眯着眼睛看着二狗离去身影,心中猜测不断。
用泥水与她,是试探?还是无意?
她那一番胡编乱造之下,二人也深信不疑,实在不能轻易相信,还有小妮儿……
木涟青目光落在她身旁的襁褓中的婴儿,此时她正挥舞着手中的花椒木,见她低头看来,咧开嘴笑了起来。
花椒木,有古怪,掉落到她怀中之际,她察觉到有股不知名的能量波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