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醒来时,魏洛正支着身子,一手枕着脑袋看她,另一只手,则在她脸上流连,痒痒的。
“醒了?”他眉目含笑,像含了一汪春水,声音带着丝丝沙哑,有些诱人。
沈瑶眨眨眼,有些头晕,脑袋反应几息后,才想起昨夜那些荒唐事。
她突然心跳加速,推开魏洛的手,就坐起身,拉起被子紧紧捂住身体,双眼瞪着他,“登徒子,你做了什么?”
呦呵!贼喊捉贼。
魏洛嘴角翘起弧度,挑了挑眉,哼道:“我记得,昨晚似乎是你开始的,怎么反倒责怪我了?”
声音带着七分委屈,三分调戏。
沈瑶蹙眉,“昨、昨晚我……”她兀自拍了拍脑袋,心中懊恼,咬唇怒道:“你不会反抗吗?我一个弱女子,你轻而易举就能推开我,怎么能说是我强迫你?”
“你可不弱,昨晚险些要了我的命。”他作势嗔怪,为此还“哎哟”了一声,配合扭动几下身子,眼神楚楚可怜,“我现在这腰,还疼得紧……阿瑶,你快过来,帮我揉揉。”
“撒谎,满口胡言。”沈瑶眼眸大睁,脸红的像烙铁,“昨晚明明是我出力,你就躺在那哼哼唧唧的,享受的像个大爷,哪里会腰疼?”
魏洛笑逐颜开,使劲咬着唇,才堪堪忍住,她羞赧的样子,怎么那么可爱,好想欺负她、日日欺负她~
低头咳嗽几声,魏洛才轻道:“是,昨晚辛苦你了,只是木已成舟,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得负责。”
“……”
“负责?”沈瑶差点晕死,眼神躲闪着:“我才不要。昨晚之事纯属意外,你就当做一场梦,醒来就忘记了,以后你我之间,依旧是纯洁的友谊。”
魏洛嗤笑,“呵,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我还第一次见……这么纯洁的友谊,比雪还白。”
赤裸裸的讽刺,沈瑶瞬间绷不住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嫂嫂掉下水,叔叔救不救?”沈瑶问他。
“当然要救。”
“是了,昨夜你中药求助,我帮你是情理之中。”她忽而叹口气,“昨夜已逝,今天又是一轮新日。殿下,你该清醒了,不要堕落,让欲望侵蚀高贵的品格。”
“你认为我堕落?”魏洛脸色发白,语带不满,他扫视周围,讥嘲道:“一轮新日,太阳又在哪儿?”
窗门紧闭,淡紫色的纱帐围住软塌,沈瑶闻言,立时下床,试着推开窗板,老爹还算有良心,让人撤掉了窗外木棍。
清晨,日光穿透窗棂,射入室内,暖黄色的光晕浸染了满室。
“看,太阳在那儿?”沈瑶理直气壮,指给他看。
旭日东升,又高又大,温度升腾,草木疯长,室内室外一片生机勃勃。
魏洛喉咙滚动几下,睫毛不停颤抖着,太阳确实很热,全身血液都往一处聚,他都冒汗了。
“你赶紧起身,收拾一下,我有入宫的腰牌,待会直接送你回宫。”
沈瑶在一旁催促。
“回宫?哦,我是想回去,只是现在不太方便。”
“你又怎么了?”沈瑶走进床榻,满目疑惑盯着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魏大爷开始作妖了,“那药可真厉害,到现在还没消退,我觉得难受的紧,你还得……再帮我一次。”
他眼眸紧紧盯着沈瑶,眼尾上扬,似是多情,似是引诱,魔鬼再次招手!
“……”
沈瑶面色大变,手指蓦地捏紧,不敢置信地盯着魏洛,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要求?你是男人,朝气蓬勃是自然反应,不是药理作用,我没义务替你解决。”
得了便宜还卖乖,沈瑶气得铁青着脸,忿然转身。
谎言被拆穿,魏洛脸也有烫,但人不要脸起来,天下无敌,纵是储君也不例外。
他兀自辩解道:“这是我的身子,是不是药作用,你难道比我还清楚?我现在十分难受,你快过来。万一我□□焚身,死在这里,你沈家可难逃其咎了。”
沈瑶怒转过眸,冷哼道:“装,你就装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被烧死的?”她满脸冷漠,双手抱着臂,审视着魏洛滑稽的表演。
魏洛心中冷哼,“你真不过来?那我就不走了。”
赖在她床上,他躺下继续睡觉,开口要求着,“记得送些饭来,我饿了。”
沈瑶腾地站起身,叉着腰怒不可遏,她究竟是招惹了什么样的人?
“我送你几个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
王八、无耻。
魏洛枕着手臂,斜着眼觑沈瑶,脸上忽而露出笑,口中连连赞道:“好对子,王八能活万年,孤现在还是千岁;至于‘无齿’——”
他目光落在她脖间一处红痕上,调侃道:“我有没有齿,昨晚你难道不清楚?”
“……”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耍赖不走,沈瑶拗不过,只能跺脚,含恨咬牙,放出狠话:“看我不弄死你~”
“好啊,弄死我~”
纱帐被掀开,又再次放下……
雪霁天青,金红的朝霞为积雪镀上琉璃色,屋顶融化的雪水顺着窗沿滴落下来,在青砖地上敲出叮咚的韵脚,檐前淅淅沥沥,挂起道道雨线。
窗外,被沈老爷派来偷听墙角的丫鬟,不觉涨红了脸,她避开雪水,快步朝着前厅走去,含羞带怯,对着老爷耳畔轻道:“姑娘起了上半身,姑爷在床上躺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