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结实的。”沈瑶倚着屏风,侧头对着魏洛笑,调侃道:“殿下,你这副身板,床还是禁得起压的。”
“……”
魏洛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沈瑶,你……能不能闭嘴!”
魏洛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见了鬼了,他居然被沈瑶调戏了。
沈瑶忍着笑,还要开口捉弄他几句,蓦然间,房外传来声音,“姑娘就在房内。”
“好了,你下去吧。”
徐瑄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沈瑶脸色骤变,魏洛更是直接从塌上弹坐起来,像个陀螺似的团团乱转,“他怎么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万一被发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房门“咚咚”敲响,“是我,开门。”
伸手推了推门,没动,徐瑄拧起眉,耐着性子,又敲了几声,“沈瑶,我有话问你,打开门。”
沈瑶极力压住心中慌乱,指了指屏风内侧,待魏洛躲了进去,才斟酌着开口,“我在睡觉,不方便,你有话就说,我能听见。”
“那就穿好衣服,下床开门,晚了别怪我把门拆了。”
徐瑄一向是说到做到,要做之事谁人都阻拦不得,尤其是对于沈瑶,像有深仇大恨似的,譬如现在他说要进来,沈瑶必须、马上开门迎他。
因为晚了,他真会把门拆了!
沈瑶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了声,应了一句,“那你等会。”
她看向魏洛,咬咬牙,伸手直接扯过他胳膊,将他扔到里头自己床榻上,又抖开被褥,将人从头到脚盖上,而后拉紧床帘。
“千万别出声。”
交代好魏洛,沈瑶心惊胆颤,踉踉跄跄走向房门,抽开门闩,望见一张冷脸。
“这么慢,房里莫不是藏了人?”
沈瑶面色遽变,咬着唇,几欲昏厥,“你胡说八道什么?”
徐瑄没去管她,跨过门槛,径直走了进去,坐在魏洛那张小塌上,他也不啰嗦,或者懒得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问:“韩域在哪儿?”
眼睛紧紧盯着沈瑶,不放过她面上丝毫变化。
“韩……韩域?”沈瑶蹙了下眉,转动眼珠,“你找他做什么”
“明知故问,我没功夫跟你耗,告诉我,他在哪儿?”
“他、韩域不是指使者。”
徐瑄深深呼口气,声音间隐隐已透有愤懑,“是不是指使者,你说了不算,他在哪儿?”他眸中寒光愈盛。
沈瑶心里犹豫着,韩域在自己手中,她可以顺着线索追查下去,可人若是到了徐瑄手里,便是主动化为被动,她再想插手就难了。
徐瑄这煞星,偏生在此刻纠缠不休,不让人好过。慈云寺是沈瑶的底牌,若是明日失败,再把人交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不行。
她抬眸,对着徐瑄道:“你给我一天时间,到明天晚上,我把韩域交给你。”
“明天晚上啊~”徐瑄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皮笑肉不笑,有些瘆人,“好啊,既然你答应了,我也不好再相逼。”
他站起身,抬脚就要往内室走去,沈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忙拽住他衣服,惊道:“你干什么去?”
“睡觉,你什么时候给人,我再离开。”徐瑄面容镇定。
沈瑶倒吸一口凉气,冷汗浸透小衣,黏腻如蛇缠身,她死命扯住徐瑄衣服,语气强硬,“你不可以进去。”
徐瑄闻言往里看眯了几眼,一张红木雕花拔步床,床上悬着淡紫色的纱帐,他嗤笑道:“难不成床上真的藏了人?”
“……”
沈瑶深深叹口气,“你不就想知道韩域在哪儿嘛。”
她咬牙道:“人在诏狱,西侧第五间房。”
“早说不就好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徐瑄半刻都不想待在这。这里有她的气息、她的味道,闻得他浑身燥热、难受。
徐瑄要离开沈府,没走前门,依照他对岳父的了解,一场应酬是少不了的,他还有要事要忙,没空陪人把酒言谈。
因此,他要求沈瑶,陪同走后门出去。
两人走后,屋内诡异地安静,躲在被褥里的魏洛偷偷伸出脑袋,满头的汗水,半是捂的,半是吓的。尤其是徐瑄说要进入内室时,当时他心跳都要停止了。
不过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魏洛掀开被褥,走下床榻,正当他松了口气时,房门再次被敲响。
“姑爷、姑爷你在吗?”
是个丫鬟的声音,魏洛几欲晕厥。
还有完没完?
房门没锁,魏洛忙来到门边,也不敢说话,只轻轻咳嗽几下,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老爷说您还未吃饭,特让我送来一碗银耳莲子汤,姑爷您开门,快趁热喝了吧。”
门是万万不能开的,丫鬟又在催促,魏洛急得直冒汗,只得将门开了一个缝,伸出手掌。
丫鬟一怔,把碗递了过去,“老爷说,让您现在就喝完。”
魏洛无奈,只得咬咬牙,一骨碌灌了下去。
房门关闭,丫鬟拿着空碗回去交差,“姑爷全都喝完了。”
打发丫头走后,沈老爷笑得止不住,“足足两颗神药,就不信你徐瑄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