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妈立即回道:“老奴只是想着主母疼惜新妇,免了那些个规矩,可大娘子若是知礼数,也该去问问婆母的安,免得传了出去,说大娘子您不尊长辈,不敬婆母,老奴也是为着大娘子名声才做这些,我这为奴为婢的又怎敢妄自尊大。”
“是,即使婆母疼惜,做儿媳的也应知礼,可自我入了陆家的门,有哪一日没去拜见?况且就是一两日不去,也是无可厚非,怎么就说我不尊长辈,不敬婆母了呢?”蒋安沅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除非是有人故意想坏我这名声。”
黄妈妈在内宅这么些年,哪里听不出好赖话,这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要是外边外什么风言风语,就是她搞的鬼,她刚想反驳,又听见蒋安沅的声音响起。
“黄妈妈,我知您是婆母身边伺候的,对您也算是恭敬,可就今日这一会儿的功夫,您就当着这些丫鬟的面,顶嘴了好几次,这难道也是国公府的规矩?”
黄妈妈心中不服,可偏偏蒋安沅说的这些话都有理有据的,让人没办法还嘴。
她之前就听二房的几个婆子说起过这新进门的大娘子以前在娘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偏偏自家大娘子又是个没脾气的,若是事事都由着这新妇,那说不定哪一天就欺负到当家主母头上去了,所以她才主动过来,给这新妇立立规矩。就今日来看,果然如旁人所说,这新妇着实不简单。
“是老奴失了礼,大娘子勿怪。”黄妈妈低声赔礼,可是语气却生硬得很。
蒋安沅也不在意,只道:“即如此,黄妈妈就下去好好休息休息,这日后我麻烦您的地方还多着呢!”
黄妈妈瞥了眼蒋安沅,忍着怒意应声道:“大娘子客气。”说罢便退了出去。
朝云跟着她出了门,见她走远了才进屋说道:“这个黄妈妈真是……比咱们以前府上的李嬷嬷摆的谱可大多了。”
“行了!以后要注意着些,免得被人抓住错处,这里可不比蒋家。你瞧瞧,今天一早就闻着味儿寻来了。”说完,蒋安沅又整肃了一下衣冠,随后便到竹青院给陈氏请安。
日影西斜,霞光映得院子一片金红,外厅前,一众家仆早已垂首候立。
钱妈妈高声道:“今天召大家过来,重新安排院内诸事,分派人手到各处执事。”
说罢又听霜序依着记好的名册,按着蒋安沅分划好的一个个点名分派,期间众仆无一人有异议,皆点头应和。
点派完名册,蒋安沅扫视着众人,说道:“我不是个过于严苛的人,但也绝不容许有偷奸耍滑、背主不忠之事。我不管你们原是哪个院儿里的,也不管你们以往在府中有何倚仗,既然进了我这兰溪院,从今往后,都需谨守本分,尽心做好自己的事。若是做得好,我自有嘉赏,可若出了错处,不论是谁,都得按错论罚。只需记住,你们是我院儿里的人,只有我这个大娘子的好了,你们才能好,听明白了吗?”
外厅众人闻言神色各异,交换着眼神,不过却也恭敬地点头应答。
夜色来临,国公府各处早已点满了烛灯。黄妈妈和几个婆子聚在一处偏房内,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小菜,一旁的酒盏也已斟满。
“今日主屋里的那位,瞧着倒有几分样子。”一个婆子挑起话头。
黄妈妈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不以为然。今早蒋安沅在她面前耍了威风,本以为她会暗里搞些小动作,给她指派不好的差事,可却还是让她做了管事妈妈。
“别看她今天刚刚在大家面前摆了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只不过是嘴上说得凶罢了。”黄妈妈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实际还不是得看着咱们陈大娘子的眼色行事。”
另一个婆子忙不迭地附和着:“就是就是,咱们竹青院过来的,哪个的差事不是体体面面的,她呀,不敢拂了咱们陈大娘子的面子!”
黄妈妈接着道:“只要咱们同心,她一个新来的,翻不了天,咱们府上还是陈大娘子说了算!”
另外几人纷纷点头,随后又是一阵吃酒说乐。
西院的听风轩内,罗氏沐浴完才出来,坐在镜台前,许妈妈一边给她擦拭头发,一边向她说着今日兰溪院里发生的事。
罗氏听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闹吧,闹吧,这府上可得好好热闹一番!”
正说着呢,陆长策进了屋,罗氏见了他不知怎么倒有几分娇羞,许妈妈笑了笑,随后便识趣得退了下去。
罗氏虽不似年轻时那般貌美,比以前胖了些,但仍然是漂亮的,眉毛如画,曲线动人,加上脸颊漾起的红晕,倒平添了许多风情月意。
陆长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亲热了一番后,低声说道:“夫人,今日喝药了吗?”
罗氏贴着他,点了点头:“大夫说调理得差不多了!”
陆长策在她眉心一吻,随即便拉开了她腰间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