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看着他,有一点感慨,又有一点羡慕:“祝你成功。”
“你呢?”谭乐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这个词太大了。程澈没有梦想,只有目标。
他现阶段的目标是完成交换,下一阶段的目标是顺利毕业,最好再拿个优秀毕业生,更远一点的目标是从事一份高薪职业。
但谭乐想要的答案显然不是这些。
程澈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当个白领?”
“这是什么梦想?”谭乐瞪着他,脸上写着“不可理喻”四个大字,“梦想怎么能是这种无聊的事情?”
“可我也没有其他梦想。”
谭乐纠正道:“梦想也不一定就是事业。你想做的事都可以是梦想啊,比如环游世界,比如去非洲喂河马,再比如和喜欢的人在热气球上接吻。”
程澈不想环游世界,也不想去非洲喂河马,更没想过和沈誉在热气球上接吻。
准确的说,他就没想过和沈誉在一起。
也许是艺术家的天分作祟,谭乐痴迷的东西都太遥不可及了。
而程澈在乎的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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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每个工作日,程澈都往返于公寓、学校、餐厅三点一线之间。
周末,他和沈誉的二人购物活动如期举行。沈誉遵守约定,没再和他争夺付款权,很老实地执行了轮班制度。回到家,程澈主厨,沈誉打下手,周周如此。
程澈特意预留出珍贵的周末,但奇怪的是,沈誉居然也没太多社交,几乎每周都安安心心在家做饭。
沈誉在打杂方面进步神速,起初连切菜都很生疏,后来什么起锅烧油、搅打上劲通通不在话下。
十月中旬,沈誉撸起袖子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接到了吴闻雪打来的电话。
“月底去奥地利滑雪,我买单。”吴闻雪开门见山。
十月末是法国的万圣节,学校往往会借此由头放一段时间的假,多则两周,少则一周,学生们称之为“秋假”。
“富婆好大方。”沈誉一只手抓着手机,只能单手把蛋敲进碗里。
“我男朋友过生日,这点排场还是有的,”吴闻雪说,“我租了一个别墅,我们可以玩一整个星期。”
沈誉淡淡道:“知道了。”
“对了,”吴闻雪叮嘱道,“把澈澈也叫上。”
“……”沈誉语气不善,“澈澈是谁?”
“别装傻。”
沈誉:“你们很熟吗?”
他记得,程澈只和这些人见过一次而已。
吴闻雪在那头玩味地笑了起来:“你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沈誉想,吴闻雪总是这么莫名其妙。
“别着急,等我恢复单身了你还是有机会的。”吴闻雪大笑道。
沈誉毫不留情:“我挂了。”
“先别挂,”吴闻雪一秒不敢耽搁,“我说真的,程澈应该不回国吧,带他一起来嘛。”
“我问问他吧。”
“嗯嗯,”吴闻雪阴阳怪气地说,“快去问。”
程澈人在厨房,听力功能健全,早就注意到沈誉通话时提了他的名字。他拿着筷子给锅里煎着的豆腐翻面,实则一直在留意沈誉的动作。
沈誉把手机插进口袋,果然下一秒,就冲他走了过来。
“马上放秋假,你没有别的事吧?”沈誉问。
程澈把豆腐一块一块夹进盘子:“我晚上有兼职要做。”
“可以请假或者换班吗?”沈誉道,“吴闻雪请我们去奥地利滑雪,顺便住一个星期。”
电磁炉熄了,程澈转过身,面朝沈誉问:“我们?”
“对,”沈誉戳了戳他的腰,“你,和我。她希望你也去。”
“她为什么要请我?”
“给她男朋友庆祝生日,人越多越好吧,她爱热闹,”沈誉信口胡诌道,“可能到时候让我们帮忙准备个惊喜什么的。”
既然吴闻雪专门邀请了他,不去不合适。但他和吴闻雪几乎没有交情,平白无故欠这么大一份人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还,好在能稍微出点力,这让程澈高兴了一些。
“我们要带礼物吗?”程澈道。
“你不用管这个,”沈誉说,“我会送的。”
“那是你的礼物啊。”
沈誉定定地注视着他:“什么你的我的?你为什么老要和我划清界限?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澈腹诽,是沈誉分得太不清楚了,有钱人就是对钱没概念。
沈誉能够无私地把财富共享给他,他却不能心安理得占沈誉便宜。
“我们是,”程澈艰难地说,“朋友,我只是不想单方面欠你太多。”
“那你放心好了,”沈誉移开眼神不再看他,“就像吴闻雪说的那样,我很小气的。你欠我一次,我就记一笔,最后让你一口气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