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昭虞如往常般去给陆承业请安。路过花园时,却意外听到了柳氏的声音。她悄悄躲在假山后,只听柳氏正对着一株牡丹自言自语:“陆昭虞,你以为你赢了?不过是一时侥幸罢了。等我的人拿到了那个东西,你陆家迟早是我的。”
陆昭虞心中一惊,那个东西?难道柳氏还有什么秘密计划?她屏住呼吸,继续听着。
“夫人,东西已经查到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据说是在陆家的禁地之中,只有陆家嫡女才能进入。”
禁地?陆昭虞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从小在陆府长大,却从未听说过什么禁地。正想着,只听柳氏冷哼一声:“嫡女?哼,陆昭虞那丫头算什么嫡女?不过是个没娘的野种罢了。就算她能进入禁地,我也有办法让她有去无回。”
陆昭虞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离开了花园。回到房间后,她立刻派人去打听陆家禁地的事情。然而,下人们都纷纷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
“难道是父亲知道?”陆昭虞喃喃自语。她决定晚上去书房找陆承业问个清楚。
夜幕降临,陆府一片寂静。陆昭虞悄悄来到书房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陆承业和陆景珩的对话。
“景珩,昭虞这孩子最近太冒进了。”陆承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柳氏毕竟是你的继母,你让昭虞不要太过分,免得伤了家族和气。”
陆景珩沉默了片刻,说道:“父亲,柳氏的心思您难道不清楚吗?她根本不是真心为陆家着想,而是想将陆家产业据为己有。昭虞这么做,都是为了陆家的未来。”
“住口!”陆承业厉声喝道,“不管怎么说,柳氏都是你的长辈。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下去吧。”
陆昭虞站在门外,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父亲重男轻女,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偏袒柳氏。深吸一口气,还是离开了这里。
陆昭虞还是去找他的未婚夫玩去了。
燕野鹤的惊鸿剑挑开暗格时,陆昭虞正用银针挑动火漆印。麒麟兵符的冷光映得她睫毛泛青,却在他靴尖碾过她裙角时,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陆姑娘好兴致,”他的披风扫过满地密信,玄鸟纹在烛火下与她发间玉簪的麒麟纹交相辉映,“夜深人静的,竟在研究本将军的兵符刻纹?”
她头也不抬,银针精准刺入他袖中机关,弹出卷北疆布防图:“燕公子深夜闯女子闺房,就为了查我私藏地图?”话音未落,腰间突然一紧,被他抵在石墙上,剑穗上的红缨扫过她锁骨。
“私藏地图?”他的鼻尖几乎触到她眉梢,“我倒觉得,陆姑娘更像在学某人的笔迹——”他的指尖划过她攥着的狼毫,“比如,模仿四皇子的密信口吻,给柳氏下套。”
陆昭虞抬眸,烛火在他瞳孔里碎成金斑,像极了北疆雪地里狡黠的孤狼。她故意将狼毫蘸满朱砂,任墨汁顺着笔尖滴在他铠甲上:“燕公子的情报网果然厉害,连我书房的砚台深浅都查得清楚。”
他忽然轻笑,握住她手腕在布防图上画圈:“城西暗巷的鼠疫药方,是你让暗卫混在麸皮里施舍流民的吧?”他的拇指碾过她掌心薄茧,“可知道那些流民里,有三成是四皇子的细作?”
她挑眉,反手用银针别住他乱发:“所以燕公子昨夜故意在粮车泼苏木水,让细作以为我在转移毒粮?”她的指尖划过他喉结,“不过我更好奇——”她忽然凑近他耳边,“你送给我的玄铁护腕,为何能与麒麟兵符共鸣?”
燕野鹤的瞳孔因她突然的靠近而骤缩,却在她要退开时,扣住她后腰不让半步。他从袖中摸出枚鎏金护甲,正是她三日前“遗失”的证物:“陆姑娘不妨猜猜,这护甲内侧的饕餮纹,为何与我军旗暗纹吻合?”
陆昭虞盯着那护甲,忽然轻笑出声。她松开银针任其坠落,双手环上他脖颈,指尖在他后颈发间游走:“莫不是燕公子早在二十年前,就盯上了陆家的麒麟血?”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后颈的麒麟纹身,“比如,让燕老将军收养我作义女?”
他忽然咬住她指尖,齿尖却未真的用力,只将她手腕按在石墙上,护腕与兵符同时发出蜂鸣。他的声音混着烛烟的辛辣,烫得惊人:“陆家嫡女果然聪明——不过比起麒麟血,我更想要的是……”他的唇擦过她耳垂,“你看我的眼神,像看盟友又像看猎物的模样。”
陆昭虞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忽然用尽全力推开他,却在他后退半步时,将狼毫插进他腰带:“燕公子可知,你披风上的狼毛沾了我的迷魂散?”她转身整理云鬓,镜中倒影与他交叠,“今夜的布防图,我只画了三成真迹。”
燕野鹤低头嗅了嗅披风,果然有股若有若无的沉水香。他忽然大笑,将布防图抛进烛火,火苗瞬间窜起,映得她眼底的狡黠无所遁形:“妙极——明日四皇子收到的‘密报’,该是你我联手布的局了。”
她望着火焰中卷曲的图纸,指尖摩挲着他方才扣在她腰间的玄鸟佩:“不过合作归合作,燕公子若再像方才那样……”她忽然转身,用银针挑起他下颌,“我不介意在你军旗上,添几笔陆家的麒麟血。”
燕野鹤望着她眼中跳动的火光,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还留着她昨夜替他上药时的指痕:“求之不得——”他的声音低哑如狼嚎,“我的军旗若染了你的血,便再也洗不掉了。”
烛火突然爆响,陆昭虞这才惊觉两人贴得极近,他的呼吸拂过她额角,竟比北疆的烈酒更灼人。她猛地推开他,却在退开时,袖中掉出半片他送的麒麟玉佩——原来早已与她的玄鸟佩用红线穿成了对佩。
燕野鹤弯腰拾起玉佩,红线在他指尖绕了三绕:“陆昭虞,你我之间从来不是盟友。”他将玉佩塞进她掌心,指腹碾过她无名指根部,“是猎物与猎手,是锁与钥匙——”他忽然凑近她耳边,“更是天生该一起搅乱这乾坤的,疯狼与毒蝎。”
她攥紧玉佩,针尖刺破掌心却不觉得疼。看着他转身时披风扬起的弧度,忽然轻笑出声:“燕野鹤,下次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她的声音被夜风揉碎,“我就当你是在求娶了。”
他的脚步顿在暗格门口,却未回头,只将惊鸿剑鞘留在案头。鞘内侧的“昭临”二字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极了他眼底未说出口的情意。而她望着那剑鞘,指尖抚过掌心血珠,忽然明白——这一局,她与他早已互为棋子,又互为执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