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八四）人心的参差

冯亭赫·富义的眼睛里都快喷火了，可坐在他对面的咔拉拉·苏苏却在强忍笑意。

“咔拉拉·苏苏，你知不知道咱们自民美兼和国的南极军事基地全军覆没了！！！”如果可以，冯亭赫·富义想把手边的咖啡杯砸到咔拉拉的脸上。

“我知道啊，因职责所在，我比你更早一步收到冰海战败的消息。”咔拉拉也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点儿，但是她在冯亭赫面前伪装的不太成功，“咱们的市陈·土逗海军少将率残部无条件投降了。‘凯旋号’两栖攻击舰和最新型的导弹驱逐舰‘圣心号’都被俘虏了。啊……真是糟糕！”

“咔拉拉·苏苏！”冯亭赫·富义强压住火气说，“我知道，对你而言，只要武器能被充分应用，不再被白白销毁，你就很开心。我国的两栖攻击舰和导弹驱逐舰被敌国俘获了，你甚至还期待它们能‘投奔明主’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知道你爱的是武器本身，对人类没有感情。但你是自民美兼和国的国防部长！你就不能在其位谋其政，有一些与身份匹配的想法？”

“抱歉，我让您失望了。”既然忍不住笑，咔拉拉·苏苏干脆不忍，直接笑着说：“我承认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人造武器’本身。我深知为了让他们来到世间，像我这样的人为他们付出了多少心血。那绝不比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轻松！我们殚精竭虑的让他们来到世间，不是为了看着他们一天天年华老去，最终被销毁，此生虚度……

“我也承认，在我的同行中与我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多。但我不是唯一。否则我的身后也不会站着那么多隐形的力量！你说我没有与国防部长这个职位相匹配的想法……也不尽然。我说过——虽然做不到像你那么爱国，但除了自民美兼和国，我也不会向第二个国家效忠。”

“那你说说看，面对我国海军的惨败，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想法？”冯亭赫·富义一连给自己的咖啡里加了好几块糖。

“南极军事基地从一开始就保不住。这点你知我也知。”咔拉拉·苏苏端起咖啡优雅地喝了一口，“问题出在‘鸦鸣国’身上，这个国家一直态度暧昧，三方讨好，不肯全力支援我国。我最担心的是大洋洲联邦共和国率先出手强行占领咱们的军事基地……现在的情况，比我预想中要好。事在人为，只要咱们干的好，能因祸得福。”

“好在哪里？又如何因祸得福？”冯亭赫连喝几口自制的超甜咖啡。

咔拉拉竖起一根手指说：“第一，主导这次战役的是科魔国海军而不是大洋洲联邦共和国。受降的也是科魔国而不是大洋洲联邦共和国。科魔国的将军登上我国军舰接受投降时，大洋洲联邦共和国只有一个士兵在现场鉴证。那个士兵还是‘白骨法师’过去的同学兼好友赫好。”

“那又怎么样？他们分赃的很愉快！科魔国尤其低调，他们把地盘给了盟友，自己只留下缴获到的武器。他们加强了彼此间的信任。”

“目前看是很愉快，还加强了信任……但从长远看呢？”咔拉拉的笑意更深了，“大洋洲联邦共和国的那个总统，他会永远觉得地盘比武器好吗？我自民美兼和国出产的武器天下闻名，那品质可不是吹出来的！

“全世界都认为科魔国的海军不强。可经过这次战役……其实也没那么弱！本来以为枕边趴的是只猫，突然发现是只虎。你会怎么想？

“人心是怎样的呢？想满意的时候，怎样都会满意；不想满意的时候，怎样都能挑出刺来。我了解武器多于人性，但我对人性的描述……不是瞎编的吧？灾难的种子总是品质优良，不愁它没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冯亭赫·富义将身体靠进皮椅里，“国与国之间本就不存在至死不渝的‘爱情’。但坦特雷德是个很能权衡利弊的人。即便有一天，他会跟科魔国翻脸，也要等很久……咱们等的起吗？”

“也有立竿见影的好事。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咔拉拉竖起两根手指，“只要咱们再下点儿功夫，鸦鸣国会彻底倒向我国。该国的七座大岛才是我国在西半球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

“这倒是很有可行性。”冯亭赫的眼睛眯了起来，“作为一个小国，鸦鸣国本能的恐惧大洋洲联邦共和国和科魔国。和平时期还好，现在是战乱……大洋洲联邦共和国，作为一个联邦国家，把‘北方七岛’也变成联邦的一部分，没什么奇怪。”

“至于科魔国，鸦鸣国的心病就更重了。”咔拉拉接着他说下去，“从历史上来说，‘北方七岛’是热爱自由的‘海宿族’的埋骨之地。‘驻鹿古国’的人曾租借并统治了几百年……后来到‘天宿国’统治时期又将七岛还给了‘海宿族’。现在的鸦鸣国人根本不是原住民，认真说起来是‘来历不明’。科魔国继承了‘驻鹿古国’及‘天宿国’的文化及领土，‘天宿国’的倚天王智冰信更是‘海宿族’族长……已经消失的‘海宿族’的基因就隐藏在科魔国人的基因中。

“科魔国人要是想代表‘海宿一族’收回‘北方七岛’，不是说不通。所以……”

“呵……你这个理科生的历史居然不是零分。”冯亭赫·富义的表情有些放松，“你居然真的有替咱们的国家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