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发现了通往阁楼的楼梯,他大声喊道:“楼上还有地方,我去看看!”
安德莉亚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知道,不能让士兵上楼。眼看士兵的刺刀就要挑向阁楼木门,喉间突然滚出一串连她自己都陌生的音节。
“你们这些蠢货!” 她用法语尖声喊道,腔调里带着波士顿贵族特有的生硬,“谁允许你们随便进入!”
士兵们纷纷看过来。
士兵长官虽然没有听懂,但这个发音很明显是法语,他朝安德莉亚投去困惑审视的目光,迟疑地问:“这位小姐……你能说英语吗?”
安德莉亚抬着下巴,金卷发在粗布头巾下倔强地翘起,一双蓝瞳狠狠瞪着几个士兵,继续用法语愤怒地说:“你们无权搜查。”
士兵长官有些烦躁,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普通人很少会说法语,只是眼前这个少女打扮朴素,怎么也和贵族之流扯不上关系。
双方就这样互相僵持了一会儿,阁楼里传来声响,士兵长官顿时警惕地命令道:“继续搜查!”
安德莉亚还想阻止,但士兵长官一把推开她,疑心越来越重。
当士兵撞开阁楼的门,乔纳斯倒在地上,扶着拐杖费劲的爬起身,“抱歉,我的腿是瘸的,走路不方便。”
士兵们一脚踹开他,刺刀在屋子里乱翻一气,却毫无所获。
“警告你们,如果敢私藏爱国者,会立马送你们去见上帝。”士兵长官冷脸看了一遍所有人,最终目光落在安德莉亚身上。
安德莉亚挺直脊背,她从不惧怕英军,其实只要她想回家,报出塞恩斯伯里家,这些人就会变成摇尾巴的小狗,安安全全地送她回波士顿。但她不想回去嫁到该死的查尔斯顿。
“去下一家!”士兵们纷纷离开,又踹开隔壁邻居的家门。
埃丝特捂着胸口跌坐在地,女儿贝茜连忙扶住她,冲楼上的乔纳斯喊道:“哥哥,父亲和你的朋友呢?”
楼上一阵声音响起,本拉着泰德从房顶翻进来,他身体矫健的不像四五十岁的人。
本看了一眼安德莉亚说:“幸好安德莉亚帮我们拖延了时间,这才带他爬上房顶。”
贝茜好奇地问:“安德莉亚,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语言?”
乔纳斯先开口说:“是法语吧,在码头偶尔有贵族的商船靠岸,会听见他们用法语交流。”
安德莉亚掩饰地说:“我的母亲以前在贵族家工作,为了让我有机会嫁给贵族,所以特意学了法语。”
埃丝特了然点点头:“难怪呢,你身上总有一种和我们不太一样的感觉。”
“好羡慕啊,安德莉亚可以也教我法语吗?我如果能嫁给贵族,家里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贝茜心中生出一丝向往。
“别胡说,那些贵族和英军一样,不是好人!”埃丝特骂了一声。
“是啊,他们大部分都是一群虚伪的绅士,甚至会为了利益,抛弃孩子。”安德莉亚深有体会。
“好吧。”贝茜有点失望。
在场的两位女士显然相信了她的解释,但父子二人却依旧带着疑虑,只是没有多问。
乔纳斯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送泰德离开,英军肯定还会再来的。”
本点点头,说道:“我认识一个老船夫,他经常在夜里出海。也许我们可以请他帮忙,送泰德离开纽约。”
于是,大家开始紧张地筹备起来。安德莉亚和贝茜负责准备食物和衣物,乔纳斯和本则去联系老船夫。
夜幕降临,老船夫如约而至。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听了本和乔纳斯的请求后,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上船吧,趁着夜色,应该能避开英军的巡逻船。”
在将泰德送往码头的路上,父子二人小心翼翼,生怕被英军发现。乔纳斯拄着拐杖,走在最前面,他的眼神坚定而警惕。
好在今夜云彩遮住了月亮,让他们的行动变得容易起来。
泰德感激地看着乔纳斯和本,说道:“谢谢你们一家,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一定会想办法回报你们的。”
乔纳斯笑着说:“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为了自由而战。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听见好友这么说,泰德欣然一笑,从破衬衫里抖出张泛着油光的鳕鱼皮纸,边角还渗着暗褐色的油痕,“鱼油化开烟草渣,兑半罐伊万的亚麻籽油。”
“搅七圈,顺时针,这样油墨能咬住每道木纹。”泰德将皮纸放在乔纳斯手里,紧紧握住,然后松开,“油墨要趁热调,像搅朗姆酒那样。”
……
小船缓缓地驶离了码头。乔纳斯望着远去的船只,握紧手中的皮纸,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转过身对本郑重地说:“父亲,请允许我加入爱国者。虽然我瘸腿,但我也能为这片土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本收起从他父亲手里传下来的猎枪,过了许久才说:“如果你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我和你母亲不会反对。”
乔纳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危险和挑战,但为了自由,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他愿意加入勇士的行列,哪怕瘸腿,也要向那些卑劣地英军展示出人们不屈的意志。
Ps:这个宣传单的制作方法网上找的,如果有误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