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许星澜说出来为什么哭,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会解决。
他走上前,抬起一只手擦了擦对方脸上的眼泪。“为什么哭?”
许星澜濒临崩溃,此刻又听到观山野似乎十分诚恳的话,内心被他的矛盾折磨得难受至极。
观山野为什么要对他忽冷忽热?
他不想再被观山野折磨了。可他努力了这么久,胜利就在眼前了,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
于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他好像破罐破摔似的,咬着牙,哽咽地低声说话。
这声音只有观山野一个人可以听见,虽然模糊,但观山野还是听清楚了。
“观山野,你知不知道为了傍上你,我有多努力,多辛苦啊?”
观山野一怔。
“为什么不喜欢我?”
“为什么还要我留在身边,然后推开我?”
观山野忽然明白了。
这一刻,他想深深叹息。
观山澜似乎总在爱上他。
许星澜看到观山野眼中复杂的目光,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却凭着最后的执拗,坚持仰起头看着观山野。
观山野看到了许星澜的期盼。
千百年前,也有一株小草在尘埃里仰望,期待天神的一个垂眸。
观山野忽然不忍心了,他也必然会如此不忍心,就像千年之前一样。
观山野呼出一口气,终于说:“想傍就傍吧。”
许星澜愣愣看他。
观山野目光温柔又无奈,“要我向你证明吗?”
他单手捧住许星澜的下巴,这个手势让他可以轻松掌控许星澜的动作,就像是对方自己把嘴巴送上来一样。
然后他低头吻下去,同时单臂一勾,许星澜跌进怀里,被他牢牢箍住细腰。
脆弱的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旁边站着看戏的名流们呆滞在原地。
席心水更加震惊。
他想观山野一直对自己念念难忘的这个传言被彻底打破了。
就算传言是真的,他也不可能再接受观山野,因为观山野当着这么多人和自己的面亲吻了一只麻雀。
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举动,应该感到羞耻的是观山野和许星澜,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脸烫极了。
他不知道那是愤怒还是什么。
他只是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实,也许观山野并不喜欢自己。
他的眼睛无法从观山野和许星澜身上离开,自虐般看着观山野那极具侵犯性和占有欲的动作,那在许星澜嘴里不断进出的舌头和两人间牵连的晶亮的唾液。
观山野竟一副急色的模样,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许星澜。
可是为什么?席心水完全无法理解。
世界上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吗?
一只小麻雀罢了,竟然也能得到观山野的喜欢。
可是他的傲气支撑着他不在此刻说出任何一句质问的话来,那会让他显得好像一个失败者。
席心水努力绷紧自己冷淡的表情。
两个人灼热的呼吸分不出你我,空气仿佛和外界隔绝,在交换中不断升温。
观山野牢牢禁锢着怀里的人,一时之间竟无法抑制自己的举动。
他掌控着许星澜的腰和他的下巴,把对方不断按向自己,看起来好像是许星澜纠缠上来,实际上却是他在狠狠吻着许星澜,贪婪地品尝着柔软而香甜的唇。
许星澜的唾液里带着他本体那股清甜的香气,让观山野欲罢不能,又想起曾经几次自己被这香气引诱后,勉力压制欲望的感觉。
其实对方明明是想献身给自己的,他也不用强压欲望。
许星澜脸越来越红,只觉得自己浑身烧得可怕,仿佛要被自己燃尽,也被观山野炽热的体温燃尽。
他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一时之间如在云端,只能感觉到两人似乎融为一体,于是用力抬起因缺氧而酥麻的双手,用尽力气往前推,不知道掌心抵到了什么炽热的地方。
观山野清晰感觉到了许星澜的推拒,下一刻,他的眼神恢复清明,那点旖旎的光彩瞬间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从他的眼中消失了。
他放开许星澜的下巴。
到此为止。
许星澜可以毫无负担地纠缠他,他却不能对许星澜主动。
就到此为止吧。
许星澜几乎要晕过去,用力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体仍旧软在观山野怀里。
他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安,伸手抓住了观山野的衣服,生怕他把自己推开。
观山野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那艳如云霞的脸和殷红湿润的嘴唇。
然后他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从欲想当中挣脱出来,才注意到自己周围弥漫着的探照灯一样的目光。
有人目光撞上观山野的眼神,整张脸都红了一圈,连忙转过了身躯。
简家白发苍苍的老头只是来参加一个宴会,却被迫目睹眼前的场景。明明只是接吻,却激烈得好像一场活春宫。
他颤颤巍巍杵着拐杖,露出一脸扭曲的表情。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
可是碍于观山野的势力,以及两家的合作,不敢上前指责。
席心水嘴角抽搐,用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告辞了。”
说完不等观山野回答就转身离开,步伐僵硬而迅速。
许星澜抬起手扯了扯观山野的领带。“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声音细小,从缺氧当中刚醒过来,所以全身脱力。
观山野耳朵凑近,听见许星澜说,“那你快点给我写个包养协议。”
“签名盖印,不许反悔。”
观山野不由笑了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