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看过去,周启蛰确实亮眼得过分。
不用刻意,毫不费力,就能吸引一众目光。
陈蔓枝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乔兰补完口红,抿了抿唇,对陈蔓枝说:“那就是我说的店老板,怎么样,帅吧,整个云从的男模加起来,也没他一个人顶。”
“上次都没抓住机会,你说我要不要主动去打个招呼?”
陈蔓枝坦白道:“等会比赛开始,他应该会过来。”
乔兰一愣,盯着陈蔓枝:“你们认识?”
“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乔兰尾音略一停顿,抱着某种怀疑问道,“那我之前提到他,你怎么不说?”
“我也是第一次来他店里。”
而且,当时陈蔓枝也没太在意,同事之间的闲聊。
很多人总觉得自己说的话,会被旁边的人一五一十听了去,实际上关心的人没有那么多。
乔兰“啧”了声,坐到对面去,甩给拉斐尔一个眼神,拉斐尔心领神会,欣然和乔兰换了个位置,靠着陈蔓枝坐下,一坐下就问云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是交换生,从法国来这边还没有半个月。
当然不能让外国友人失望,陈蔓枝点开手机,给他推荐附近的景点,还有美食,实际上在云从上了几年大学,直到现在工作,她自己倒是没出去玩过。
对这座城市,谈不上熟悉。
比赛开始了,屏幕上熟悉的解说员声音响起:“观众朋友们,欢迎您收看本赛季欧洲冠军联赛的决赛现场直播,这里是葡萄牙波尔图巨龙球场……”
球迷不分真假,但除了激动之外,神色紧张,开场就局促不安,酒杯都攥得紧的,一定是输了球,心情难免要郁闷好几天的死忠。
看比赛,有立场,输了显然痛苦,但快乐也是真的快乐,不同于凑完热闹就散的那种快乐,是可以回味的。
尤其是真心喜欢一支队伍,又或者某个球星,看那支队伍在重要的比赛中赢了冠军,那一刻能回味很多年。
周启蛰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只是离开了一会,陈蔓枝身边就多出来两个人,她甚至还能和外国人交谈甚欢。
看个球赛有必要凑那么近么?
要是碰到进球,激动起来抱一起了怎么办。
毕竟,足球比赛遇到进球,甭管身边是谁,一激动抱一起互相庆祝的画面,周启蛰在自己店里也没少见过。
前置镜头里,乔兰看见周启蛰从身后走过来,快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手边的口红恰巧掉下去。她弯腰去捡,从座位上下来,一个趔趄没站稳,精准自救地往前伸手,抓住周启蛰衬衫下摆,稍显诧异地抬头,妩媚笑道:“差点就栽跟头了,多亏周总及时出现。”
周启蛰语气很淡:“没事就行。”
乔兰笑笑,见好就收地松开男人衣服,又见周启蛰撩起眼锋,不知道在看哪里,冷而锐利。
她顺着视线,见周启蛰目光落在陈蔓枝身后椅子搭着的那只手上,拉斐尔的手就差碰到陈蔓枝披在身后的头发。
乔兰脑子里雷达作响,见陈蔓枝后知后觉从屏幕上收回视线,跟在自己身边落座的男人打了声招呼:“周启蛰,你事情忙完了吗?比赛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了。”
乔兰想笑,比赛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了。
陈蔓枝,你是来报时的吗?
不应该娇滴滴地说:“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一点也不聪明。
乔兰起初还以为陈蔓枝可能对周启蛰有点意思,现在看来,不知道是陈蔓枝心机太深,还是自己判断出现了问题。
至于周启蛰,乔兰判断不出来,这人看上去片叶不沾身似的,喜欢不喜欢,未必能从他眼底窥探到一分,而且说不定极擅长演戏,不太好对付。
周启蛰对球赛不太关心,扫了屏幕一眼,状若无意问陈蔓枝:“这么快就认识新朋友了,不介绍一下?”
“介绍”这个词,拉斐尔听懂了,主动用中文跟周启蛰打招呼:“你好,我叫拉斐尔。”
周启蛰客气笑了笑:“你好,欢迎常来。”
乔兰冲陈蔓枝眨了下眼,陈蔓枝领会后,介绍道:“周启蛰,这位是我台里的同事,乔兰,她经常来这里看比赛。”
乔兰接过话,笑道:“虽然经常来,倒是难得才见到周总一次,没想到今天还能和周总坐一起看比赛。”
“能和解说员看比赛,是我的荣幸才对。”
乔兰伸手,把头发撩到耳后:“周总平常比赛看得不少吧,喜欢哪只球队?”
周启蛰往后一靠,懒洋洋说道:“喜欢的解说讲哪只球队,我就看哪支球队。”
“国内的话,周总更欣赏哪位解说?”
“就在这。”周启蛰顿了下,视线从陈蔓枝脸上划过,落到屏幕上,挑了下眉,“这不直播着呢。”
乔兰附和道:“我也喜欢他,解说节奏特别好,比赛讲得专业不说,还很有人文关怀。”
拉斐尔听得吃力,表情像认真求教的孩子,身体靠在陈蔓枝椅子上,用发音不太准的中文,问道:“蔓枝,斜么是银文关坏?”
乔兰听着,忍不住揶揄道:“拉斐尔,一句话里面你只有叫我们蔓枝名字,发音是标准的,是不是故意的,嗯?”
拉斐尔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看乔兰,又看看陈蔓枝,要她帮他翻译。
陈蔓枝倒不懂这话该怎么翻译,只跟拉斐尔说:“大概是能引起球迷的共鸣,尊重每一位运动员,看到每一支球队的不容易,能给球迷带去很好的情绪价值。”
拉斐尔听懂了,用法语说:“蔓枝,你讲法语真可爱。”
周启蛰没听懂,但他看到陈蔓枝脸红了。
她容易害羞,也很容易脸红。
高中时对宋锐是这样,上次晕倒他在怀里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