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的多了,又增派了两名丫鬟,他不在时,便服侍她整弄裙钗,香薰鸳被。
一回他来了,丫鬟们铺陈衾枕俱各完备。他闻了被褥熏香,忽地问了一句,怎的换香片了?
那之后换了几次他都不顺心,因炎夏不用香也清爽,便弃了熏香。
王之牧再来时,发觉枕席之间别有一种熟悉的异香,似兰非兰、似蕙非蕙。
他每与她贴体时,耳鼻间便是闻嗅此香,这才满意。
姜婵道,他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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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心中想开了,姜婵也就不忌讳将自己在教坊司所学都用在他身上,反正当了外室,这人回回来不就是为了那码子事。
她尚摸不透这个人,却已摸清了他在床上的癖好。
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以往鸨母皮鞭之下,有些姿势她因身体僵硬始终也做不到,但如今床笫间她简直就被抽去了骨头,练了说书里的软骨功一样。
王之牧办到了多年鞭打之下也让她学不会的东西,她终于从身到心都成了一个职业的、具有专业素养的标准勾栏妓子。
前几回终究是纸上谈兵,如今试了真章,方知这枕上绸缪,被中缱绻的学问有多深,竟能让一个迂腐的国公偶尔说出些低亵之言。
不过这位王国公虽人有些食古不化,喜好的姿势也就一两个,却不折腾人。
她想到以往教坊司里有些客人就喜欢乱七八糟折磨人的玩意儿,她就见过一位姐姐每回接待一位大人,身上全是鞭痕与蜡烛烫过的痕迹。
再有王之牧这人有个好处,他官大,忙,一个月也就来个两三回,回回不超过一个时辰。
姜婵大部分的日子里无人管束,他在银钱上又大方。
再有从婆子嘴里七七八八探听到的,他这人未成婚,府里连个侍妾都没有,也不爱去勾栏,倒是比那乱七八糟的嫖客干净许多。
心里头通透了,她反倒觉得同他在床上时间过得还快些。
王大人想是终于开了窍,在床上也不是那般霸道古板,到让姜婵尝出几分趣味,在身下迎合他时也多了几分情真意切。
再说,床上不用与他攀谈,总比二人枯坐相顾无言好太多,同他在一处也不似以往那般煎熬。
休沐那日,他竟连午膳都未用过就过来了,姜婵第一反应看了看外间的日头。
因他好几日未曾光临了,她匆匆忙忙地唤下人为他整设肴馔。
他拦住她,手指抚弄她额间的碎发,嘴上道:“不急。”
他眼中闪着莫名的幽光。前几日过来时撞上她月事,身子不爽利,他已是连着一月没碰过她了。
姜婵了然,吩咐丫鬟婆子准备香汤。
姜婵先伺候王之牧净了身,他本该候在床边,方坐下却即刻又起身,浑身上下都透着躁动不耐。
拐过屏风,只见她身上的草色对襟纱衫子已半解,露出大片细润如脂的脊背,隐约可见背后松松系着的细细兜衣结。
心间火苗嘶嘶,她正弯腰以手掬水,他走过去揽过她,俯身噙住了她的唇。
“唔。”
他是嫌弃她动作太过慢吞,所以等不及忍不住了?
她分神间,他的大掌已从衣襟探进将她整个人剥出来,便急不可耐地抚弄她一身皮肉,又顺着腰肢滑下,水青色的襦裙下,掩着他的五指张开、蜷起、再度张开,抓揉又托高她的臀。
她被他一只臂硬生生举起,她的双腿自然而然地缠上他的劲腰,双足扣在他腰后。
他拂开垂在胸前的发缕,吞吃似的含住近在眼前的皮肉。
他的大掌陷在皮肉里,时而掰开,时而揉作一团,将她揉得也随之张张阖阖,像他心中腾腾的火焰一般翻腾不休。
她在他的臂上扭着要挣开,“大人,奴婢还未洗……唔……”
他心迫如火。
她凄凄哀告道:“大人莫要莽撞。”在他臂上左躲右闪,一副胆战的娇怯模样。
他如何能向人坦诚,单从身后见到她半褪罗衫时欲露未露的一截纤脊就让他神魂无主。如今他似那急色之徒,不等她能接纳他,便臂间一放一托。
他赤精条条,腰上挂着衣衫半挂的佳人,托着她一步一步踏入内室。
擦磨间,一只丝履被蹬落于地,也不知蜷在里头的脚趾是何等无措。
入了夏,床上俱已换为绡帐银钩,冰簟珊枕。
他将她压在身下,光裸的脊背贴上清凉如冰的簟席令她浑身一激灵。
她扭得厉害,他便把舌头钻入樱口间搅缠不停,又使出些无师自通的调情手段。
见她辗转难承恩,乌漆般生光的青丝凌乱的披了半床,腰肢如风拂烟柳。
王之牧心领神会便知火候已到。
他促狭地俯身辗转吸吮,将她口中娇吟吞如腹中,良久才放开,眼对眼低沉地道:“你唤我什么?”
她的唇红得艳极,不知是被她自个儿榴齿磨的,还是被他吮的。
她难捱得嘤嘤哭泣,求他快一些,求他重一些。
“元卿……元卿……”
他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