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荨你今日这一离开,烟儿那处便无人能帮。若那云姑娘当真有问题,动起手来烟儿恐是要吃亏。”季湘来回踱步。
魏荨趴在桌上晃着手,“那自是肯定的,我走时烟儿还同我说真是后悔当初在药王谷没能好好同师傅练武、同师娘学医,不然时下也不会医武双废。不过湘儿你亦莫太担心,烟儿虽无武艺傍身,但若是逢上危险亦是能自保的,毕竟烟儿这么多年群芳阁的阁主可不是白当的。她哪能能叫人在自己的地盘的给欺负了去?”
“那是阿荨你,烟儿……”季湘摇头,“倒是难说了。”
魏荨闻声正肃起来,“那,那湘儿我可是还要再回去?”她这才走,若是再回去岂非引得云姑娘注意?
“不,还不能打草惊蛇。”季湘顿步,“罢了,明日我随仇姐姐再去一趟群芳阁,便去试试那云姑娘的功夫。若有必要我会让仇姐姐留在烟儿那处。”
魏荨颔首,“这般也行,仇姐姐与梓大哥是师傅最得意的徒儿,若有仇姐姐在,烟儿那处亦能稳妥不少。不过就是……”她看向季湘,“不过就是湘儿你这处。”
季湘展笑,“有阿荨和贸大哥在,我能有什么危险?况且,我只是离不开药汤,又不是废了,正经打起来梓大哥与仇姐姐可都是打不过我的!”她得意的翘起了鼻子。
“你还说,谁像你那般不要命的打?”魏荨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想起在药王谷那时每每切磋季湘便跟签了生死状似的,那他们能不怵吗?梓大哥和仇姐姐哪又是当真打不过,那只是怕她死在自己手里。
似是想起了药王谷的日子,季湘嘴角的笑意再也收不住。
惊蛰过后积雪渐融,季湘依旧不曾好眠,好不容易强撑着上完了早朝,本打算回府小憩,却未料半路又被皇帝唤去。今日阳光甚好,晒在季湘面上暖洋洋的,她跟在内监身后行于宫道内,好几次都没忍住闭上了眼。
议事处在皇帝的金銮殿。
甫一入殿季湘便扫到了黑压压的一堆人。在场者有大皇子党亦有太子党,所商议的无外乎那早朝时已被反复嚼烂的北陌大雪封山,百姓饥寒交迫之事。
季湘来时太子党正说得兴起。
“陛下,臣愿率兵携灾粮赶赴北陌。”钱冕撩起官袍跪伏在地。
皇帝楚弘坐于桌案之内,他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落在迟迟才到的季湘身上,“朕瞧季卿已来了许久,便说说你的想法罢。”
钱冕闻声看去。
“是。”季湘俯身上前见礼,“臣以为钱大人所言不错,救灾刻不容缓,陛下当尽快遣兵粮前往北陌,以救济灾民,安抚民心。”
钱冕闻声瞬喜,瞧大皇子党的眼神都带上了傲气。
李晌和王纥应二人急得额头冒汗。如今太子得势,在这朝堂之上,大皇子能用之人除了他二人便只有长公主,若无长公主安排他们自也不便轻易请命离京。赈灾之事若是让太子党占了先机,办好了那便是升官进爵,助长太子势力。
于大皇子而言,这路只会更艰难。
皇帝似乎并不满意季湘的回复,他沉默的拾杯抿了一口热茶,待搁杯方看向季湘。
季湘嘴角噙笑,“禀陛下,赈灾之事除了钱大人外,臣还有一人想举荐。”她扫视面色僵住的钱冕和眸子一亮的李王二人。
“季卿且说来听听。”皇帝垂眸摸着扳指。
“臣以为曲广陵,曲大人可委以重任。”季湘俯身道出其人。
闻言,以钱冕为首的太子党皆犯了难,只因曲广陵此人实在油盐不进,为官数十载还未学会审时度势,像是势死只愿守着他那正四品的官职。以李王为首的大皇子党却意味不明的对视了一眼。
此事拍定,众臣告退,皇帝特将季湘留了下来。殿内无旁人,二人便对坐饮茶,楚弘道,“季卿近来身子可好些了?可需朕唤太医来瞧瞧?”
“多谢陛下挂心,皆是老毛病了,按时饮药便可。”季湘婉拒。
楚弘亦未强求,他颔首,二人便皆是无言。屋内熏香缭绕,许久,直到杯中茶凉去楚弘方再次开口,“季卿可还记得今岁已是入官的第几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