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芸晃了晃酒杯,眼底带着玩味:“刚才月月缠着他戴眼镜,他冷着脸说了多少句?‘没兴趣’‘放手’——”她掰着手指数,红唇勾起一抹笑,“到我这儿呢?”
男生挑眉等着下文。
罗芸突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句‘还需要什么’,直接走人。”
“这有什么…… ”男生不以为意,刚想接话又突然顿住,他的目光落在江让手上,那个纸袋还被他紧紧攥着。
罗芸顺着他的视线,轻笑一声:“看明白了?月月把他气成那样,他也没把药扔了。”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重点上,“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
酒吧后台昏暗的灯光下,江让将两个纸袋放在化妆台上,仰头靠在椅背上,从胃药盒里拆出两颗药丸丢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药丸滑过喉咙,粗糙的表面刮得喉管生疼。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握在药盒上的指节扣得泛白。
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才渐渐缓解,他睁开眼,突然感受到指腹下异样的触感——药盒底部似乎还黏着什么。
他皱眉拿起药盒,一张便条纸贴在底部,边缘已经被他无意识掐出一道深深的折痕,上面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对不起。”
江让盯着这行字,眸色深了几分,指腹轻轻摩挲着便条纸,抚平那道折痕。
半晌,他将便条纸撕下来,折好放进衬衫口袋,起身洗了把脸,转身走出后台。
凌晨三点,酒吧打烊。
江让将最后一把椅子倒扣在桌上,摘下手套,揉了揉眉心,抬脚朝员工休息室走去。
还没推门,里面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就漏了出来。
“喂,看见没?”阿杰的声音带着兴奋,“华大小姐今天又来了,我特意在她面前晃了三次,结果人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省省吧你,”老周嗤笑一声:“就你那满脸痘印,人家华大小姐看得上?”
一阵哄笑中,小林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吗?她刚才把伊文叫过去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说只要他肯戴那副黑框眼镜,立马开十瓶麦卡伦。”
休息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我操!十瓶?”阿杰的嗓音都变了调,“那提成都够买辆摩托了!”
“结果呢?”老周忍不住追问。
“结果?”小林模仿着江让的语气:‘十瓶酒?原来你的消遣,是花钱买人低头?’——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靠!这么狂?”
老周突然阴阳怪气地插嘴:“你们说......华大小姐到底看上他什么啊?整天绷着张死人脸,跟谁说话都像欠他八百万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
“脸呗。”阿杰不以为意,“除了那张脸,他还有什么?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声音,江让径直走进了休息室。
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