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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幽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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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那个男孩,就是那个长得和妖精似的男孩,你认识哈,你知道他是什么来路嘛?”

半晌后,无聊到飘来飘去的优卡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沉思的罗蒙恩如梦初醒,听到优卡的问话,他有点不明白这个明显是超凡生物的优卡为什么会问起尼尔:“他......是我的邻居。”

“你问他,为什么?”罗蒙恩有点警惕,说实话,他对于优卡并没有什么信任感。

一个刚一见面就让他昏迷了好几天的超凡生物,即使态度看上去居然还算好?但作为没有反制手段的凡人,在遇到远超自己的存在,自我的保护意识会天然生出警惕。

且,罗蒙恩真的不认为优卡是单纯的补偿心理。真这么认为,那就太天真了。罗蒙恩混到现在,要是还有天真的心态,早就不知死哪里了。

“他是人类?”

“不然?”罗蒙恩反问。

“唔——呃——”优卡托着下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没什么、没什么,人类好啊,人类好——我挺喜欢人类孩子的,可爱又单纯。”

说完,优卡人来疯似的疯狂转圈,嘴里哼着稀奇古怪的歌,徒留罗蒙恩一脸莫名。

......

刺啦——

锤炼成一块薄薄圆形片的焊妖骨铁,立马被扔进了冷却的幽荧冰池中,幽荧虫像是闻到味儿,一拥而上,待它们砸吧着小嘴歪歪扭扭的飞离,骨铁圆片上已经装满了妖异的冰纹,散发着冰与火的彻骨气息。

尼尔带上手套,拿着钳子取出骨铁圆片,最后滴上一滴惨绿的反应药水,在不停的刺啦声中,尼尔走神了一会儿。

参与这次的助手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另一边的“手指”组装,几位工匠大人也愈发得心应手,沉迷于高级工匠高屋建瓴的经验的工匠们,化身为了工作狂,每天一来就是激烈的讨论、学习、炼金。

不说一开始那位不太友好的贝拉莉娅大人,就连带尼尔来的凡加工匠,也是热火朝天的模样,全副心神都在这次工作上。

对于尼尔,做的是一些打下手的工作,可不可否认,他从中学到了很多。

就比如,他才知道,涅墨组装工厂的工人会一种特殊的调配手法。这是涅墨家族教授的,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这就是标准化。尽管只是一种简单手法,可从涅墨家族工匠们遗漏下来,只是一点点,放在外界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贵经验。

尼尔......咳咳,他偶尔会瞥到一眼,默默的记下了——期间他有看到主管四处转悠,但对于尼尔和诸位外来助手的默默偷师,好像是报以无所谓的态度。

除了手法,一些计算参数数据的技巧——尼尔的数学还算不错,他好歹上过三年启蒙学院,自身也没有忘记精进,毕竟数学可是十分基础的一门学科——和处理材料的方法,以及铭刻魔纹时约定俗成的序列之类的等等......有些尼尔照单全收,有些尼尔是思索后再吸收经验,可有些,他甚至还会摇摇头。

并不是说不好,只是有些操作要求很高,以尼尔的条件还做不到,亦或者......简单来说,不适合他。

骨铁圆片此时仿佛褪去了一层浮华的外表,冰与火的力量矛盾又共存,仅仅是靠近,尼尔都能感觉到冰火交加,炽热的尖锐与刀锋般冰冷,形成一道融合又对立的立场。

处理好的骨铁需要交给另一边的一级工匠们,由他们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尼尔小跑过去。

一靠近就被滔天的热焰气息扑了面,炽白的火焰波浪般翻涌,而站在火焰边的人,却好像感受不到那股炽热般,一边慢条斯理的翻着纸张,一边向火焰里扔出各式各样的材料。

尼尔递过去,那人偏头一看,便顺手也把骨铁给扔了进去。

任务完成,尼尔本想回去,可这时候另一边传来了呼唤:“小尼尔,来,过来这边——”

尼尔看去,声音传来的地方竟意外的与这工厂冷硬的氛围不同。

粉紫色的帷幔被金色钩子钩起,帷幔之后却是一片童话般的乐园:精心收拾的角落摆上了甜品、点心,蕾丝桌布下是一张纯白的小圆桌,鲜花、糖果、绸缎......琳琅满目的装饰着这片不算大的空间。

穿着玩偶服的侍者端着茶,水流中飘出花味的茶香,裙子伴身的小狗热情的摇着尾巴,和一只昂着脑袋的高傲小猫在彩球池里嬉闹。

俨然是开辟出了一个茶话会的浪漫空间。

说话的人是一位老婆婆,她的臂弯里拢着一个篮子,篮子外表为橙黄的枯枝条编制而成,然而奇异的是,篮子分明没有闭合,可一眼看去,却丝毫看不清篮子之内装着什么,仿佛小小一个篮子里通往的是不可名状的幽暗之所。

尼尔从他人那里得知,这位是幽婆婆,来自旧日火车站——尼古戴奇一个超凡者居住的地下区域——的一级一阶工匠。

在她旁边,是一位淑女。

高高的束腰把一手可握的纤腰束的几乎要断掉,挺直的脊背与无时无刻的优雅举止彰显了她的出身。看似轻薄实则一层又一层的星光长裙,则是来自曼恩大陆瓦拉数王国五星贵族的款式,其上裙边自然融入整体风格的五颗星星,低调又华美。

她是星女士,这个称呼并非名字,而是代号。星女士严格遵守瓦拉数王国的贵族守则,非五星贵族不可直呼她姓名,但她又自认仁慈,准许他人称呼她为星女士。

还有一位不是坐在粉嫩椅子上,而坐在圆桌上的,是尼尔第一天就见过的卡芭莎。

卡芭莎并非工匠,她是克里工匠带来的,她对于这些敲敲打打的“野蛮”工作不感兴趣,但她的丈夫也不愿她离开他的视线,没办法,卡芭莎只好整体在工厂里乱逛,这边扒拉一下铁皮犀牛的角,那边掐一把红眼怪藤的根,在工人们哀怨的视线下,嘻嘻哈哈的游乐。

好在,还是有人能陪她一下,让卡芭莎稍微安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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