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傍晚时分,天光逐渐暗了下来,风雪越来越大了,沈蕴灵扶着宿韫在雪中艰难前行着,如果再不找个避雪的地方,他们迟早要死在这里。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沈蕴灵扶着他找到了一间破庙。
破庙看着像是被荒废了很久,又破又烂的,墙上挂满了蜘蛛网,屋顶上还有几个破洞。
庙虽然破,但好歹有个安身之处了,沈蕴灵扶着宿韫进庙,将他慢慢放到茅草堆上躺下。
此时的宿韫完全是靠着一口气撑着,有了歇息的地方后,眼皮就忍不住开始阖上。
沈蕴灵边给他上药边在他耳边着急地说:“宿韫,你撑一下,不要睡,等我上完药先,你不要睡。”
她怕他一睡过去,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宿韫强撑着困意,睁开眼去看她,少女神色担忧又害怕,带着差点命丧黄泉的惧意和惶恐。
以前生活再苦也没经历过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第一次碰上难免害怕至极。
她的不安和忧虑被他收尽眼底,尽管自己害怕得不行,也要忍着泛红的眼眶倔强地给他上药,她不想他死。
少女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砸落在他的手背上,温热且烫,宿韫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难见地开口安慰她:“别哭了,我不会死的。”
“放心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吗?”沈蕴灵抬头去看他,颤抖着声音问。
宿韫闭眼,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沈蕴灵见此,便不去打扰他了,只是手上还断地给他盖衣服,逃跑时,还好她把自己的包裹带上了,里面带有几件衣裳,现在正好给宿韫盖上遮暖。
做完一切后,沈蕴灵便紧贴在宿韫身边蜷缩着,她也好冷,冷得不行。
她贴着宿韫在墙上靠了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她脑袋一点一点的,没多久也睡了过去。
顺利度过一夜后,次日清晨,宿韫从昏睡中醒过来,只是他的脑袋宛如灌了铅般沉重,脚上似踩着绵花般软绵无力,他感受到左肩上的重量,侧头看去,便见沈蕴灵歪着脑袋靠他身上睡着了。
少女紧皱着眉,睡颜极不安详,梦中还时不时呢喃着,他轻唤了声,“沈蕴灵。”
沈蕴灵依旧沉睡着没有动静,宿韫想抬手去探她的额温,却使不上力气,他只好低下自己的头,用额头抵上沈蕴灵的额头。
她也发起了烧,只是温度远不及他的体温烫,他费力地又唤了声,“沈蕴灵。”
这时,沈蕴灵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从梦中转醒,她一醒来就感觉脑袋痛得要炸开一样。
“宿韫……”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声。
宿韫艰难道:“雪停了,下山。”
再不下山找大夫看病,他们怕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沈蕴灵应声道:“好。”
她使尽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再去扶宿韫,她将衣服披在两人身上,防止在下山途中冷死。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更冷了,雪也下得更大了,大有大雪封山之势。
沈蕴灵和宿韫相互搀扶着,一刻也不敢停留,两人好不容易才来到山脚下,山脚处是一座小镇,天亮了,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逐渐开门了。
他们见到沈蕴灵和宿韫一身狼狈的样子,皆好奇地探头出来看,店铺老板娘拧着自家丈夫的耳朵,说:“看看看,看什么看!死人了还不快扶一下他们!!”
店铺老板立马反应过去,忙上前去帮沈蕴灵扶过宿韫,他带着两人一路来到医馆处找大夫。
沈蕴灵正想和那人道谢,可不及身体无力,两眼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店铺老板着急地喊:“喂!姑娘!你别死了啊!!哎呀呀,死了也别来找我啊……”
两人下山的时候,身上都带着血,特别是宿韫伤得更严重,镇上的人哪里见过这种情况啊,一时也不禁害怕起来。
医馆大夫烦他们吵了病人清净,就让自己的徒弟把他们全赶走了。
人都没死呢,吵吵吵。